外室怎么得二爷的青眼,摇着头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这处庄子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得出城后向西南方向去。西南边虽说有山有水,但路途越发崎岖多石,从来不是富庶地,严正青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人同他争这块地盘。
他坐马车久了,被颠簸得头晕,靠在窗边闭目歇息。付遥却不受影响,坐在车上还低头看着书。
严正青看见了,让他把书收起来:“晃来晃去,对眼睛不好。”
付遥笑道:“就看这一会,不妨事,否则我学得慢,给二爷丢脸……”
话没说完,外面扑啦啦一阵鸟雀急速拍打翅膀的声音,车夫惊叫着拉住马,整辆车吱呀一声,缓慢停下。
严正青被狠狠晃了一个来回,扶稳身体后,打开车门,听到车夫吸着凉气的叫痛声音。
“出了何事?”
车夫道:“坏了,二爷、公子,刚刚两头鹿突然窜出来,马受了惊,我这手也崴了,使不上力。”
旁边灌木丛簌簌作响,一大一小两头鹿支起脖子,眨着眼看路中这辆倒霉的车。
严正青看了看车夫的手,的确动也难动。车夫观察他脸色,小心说:“二爷,家丁们都在前面,也没人能来驾车,我去找找附近的人家,若能找到个可以驾车的就好了。”
付遥这时也下了车,看了会车夫的手,犹豫着说:“我来驾车吧。”
车夫忙说:“这驾车可与骑马不同,小公子,小心再伤着你。”
付遥笑起来:“骑马我还真不太会,驾车却是会的。二爷上车吧,我来做这个车夫。”
午后总算出了太阳,但没过多久就逐渐西沉,隐没于山后。余下微弱的天光,将定山的轮廓虚虚涂出来,连江穿山而过,到这段勉强平稳,仍旧是水声日夜不绝。
“二爷来了。”
先到的几个家丁等候着,发现驾车的是付遥,车夫坐在旁边时都露出好奇的神情。庄子的管事本是在这做二把手,仓促间扶正了,模样很和气,殷勤地去接严正青下车。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抬着板凳过来,放在马车下。严正青踩着下来,先是看了一眼付遥,吩咐他:“你先进去。”
说完他也不介意这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些脏,拍拍他们的肩膀,简单问几句,一人塞了两块糖。
管事姓冯,上来做了个揖,团团胖脸带着愁容:“下边人办事无能,劳烦二爷亲自来看。”
严正青并未立即答话,回身看见不远处山腰间一座寺庙的影子,问道:“既说是闹鬼,何不请和尚来看看?”
冯管事却苦笑着嗐一声:“哪里还有和尚?这穷乡僻壤,和尚也讨不到饭吃,早就走了。”
然而微紫的暮色中,那寺庙间分明有灯光,严正青指向那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人在庙中?”
不料冯管事诧异起来:“自然无人在那里。二爷,那庙都破败不堪,早做山间黄鼠狼的窝啦!”
严正青目光一转,盯着他,不过片刻又说:“恐怕是我看错了。”
“一路劳顿,看错也是有的。”冯管事招呼道,“乡下没好东西,就胜在新鲜,小子,去,让厨房开始上菜!”
另一头,付遥陪着车夫,这乡下只有看不出靠不靠谱的赤脚大夫,抓一块黏糊糊的草药糊在车夫手腕,再纱布一绑,就挥手说“好了”。
付遥站在一旁,忽然觉得有人在看他,目光侧向身边,窗边只有一个低着头择菜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他只觉得这里来往的人中夹杂着些许怪异,怀疑是自己多心,按下想法。
不一会就有小孩跑过来,带着他们去吃晚饭。严正青、付遥并庄里管事的人坐在堂屋内,其余人在院子里,或围着小桌子,或席地而坐,端着碗便吃。
这里菜色比不上府中精致,不过的确新鲜。席间冯管事还欲劝酒,被严正青不轻不重地压了回去。
“说起闹鬼这事,也邪门得很。”没有人喝,冯管事自己倒了一杯,壮胆似的,“上个月初十,那天下午早早就刮起风,我看天色要下雨,就让人赶紧收工回来。谁知道刘三呢,仗着年轻体壮,非说要逮够三只兔子才回来。二爷,您不知道,山里平时还好,一到下大雨,皇帝老爷来说话都不管用呢。”
严正青瞥他一眼:“怎么?”
“天又黑,雨也大,有时山上的树也断了,跟着泥水石头一起冲下来,不知毁了多少田地。我让几个小伙子去把他拽回来,谁知刘三凭空消失了!”
冯管事脸上发红,说书先生一般挥着手:“找了一圈找不到,只能让他们先回来。第二天雨停,那刘三不声不响地又出现在庄子门口,但已经痴傻了,说不了话,认不出人,请城里的先生看过,也说救不了。”
正说着,院子里却有一位中年妇人抹起眼泪,呜呜地哭着。
付遥冷不丁问:“没有报官么?”
冯管事一直没摸准他的身份,但看他同严正青行为亲密,笑道:“这位公子,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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