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和付遥一个房间,领悟到什么一般,忙送了一盒东西进来。
严正青坐在灯下思索,见付遥捧着盒子,随口问:“什么东西?”
付遥把盒子放下,忍不住说:“这冯管事真不是正经人。”
严正青接过盒子打开,里面塞了两个画本、一盒药膏并一串挂着铃铛的银链,画本里描绘的都是两个男子的床上之事,淫乱不堪。
他冷淡地注视着这些东西,反手将盒子盖上,咔的一声。
付遥心里仍不平静,越想越气:“他把你当成什么人了?真是下作……”
严正青看着他忿忿的模样,将盒子扔到一旁,说道:“别气了,我问你,你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之处?”
付遥定定神,思索一番,不大确定地开口:“我没看出什么不对,不过这里的男人似乎太少了些。”
严正青对他笑了笑:“是了。我来之前看过这儿的账册,但是你我一路走来,明显人数对不上,那么多正该干活的劳力,都去哪里了呢?”
付遥不敢托大:“二爷,恐怕有蹊跷,明天还是先回去吧,有事可以让官府来查。”
严正青本来也不是莽撞的性格,更何况付遥也跟着他一起出来,安危系在他身上,因此安抚地说:“我也这么想。”
殊不知付遥心里同样担忧他,恨不得这就驾着马车将严正青送回去。
两人心里各自警惕起来,留了灯,躺下睡觉。
到半夜时,付遥觉得口渴,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在严正青的卧房里,伸手去撩床帐,摸了个空,方反应过来。
之前留的油灯不知何时灭了,窗外没有月亮,窗户用白纸糊了一层,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外面风吹过的呼呼声响。
这风似乎比白天里还大,付遥摸了摸身边,严正青还安稳睡着,他心下也一定,摸索到桌边,好容易点燃一根蜡烛。
幽幽火光摇晃着,窗外的树枝蓦地断裂,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黑夜之中,惊得人背后出汗。
付遥目光看向窗纸,严正青在他背后发出含糊的声音问:“……付遥?”
不等他回答,呼呼风声里传来门板被重重推开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人重重踏过地板,随后发出尖利的呼喊。
——咚!
严正青瞬间清醒,撑着床坐起来,满脸倦意:“什么声音?”
付遥一头雾水,正要去开门,听见惊恐的女人大叫:“这人撞邪了!快来人!”
严正青披了衣服下床,接过蜡烛,沉着脸推开门。
付遥更是十二分小心,顺手握住一把小刀,同严正青一起走到空旷的院中。
在围过来的众人手中或明或暗的灯光下,一个强壮的青年男人正面容扭曲地趴在地上,仿佛看不见周遭人似的,口中不断发出模糊的呓语与叫喊。
严正青皱眉将蜡烛举得近些,才发现这人是他带来的家丁之一。大约是被他的接近刺激到,男人猛地向严正青方向扑过来,还是付遥眼疾手快,将严正青一扯,避开男人的手。
“哎、哎,怎么回事?”冯管事姗姗来迟,手忙脚乱跑来,叫人把地上发狂的家丁按住,“真是,怎么又是这出?哎呀,二爷,没伤着吧?吓死我了……”
严正青的眼睛越过他,看到夜空下的定山上,山腰处浮动着几点亮光,如同飘摇不定的鬼火,正在寺庙的方位。
他举起蜡烛,凝视着冯管事和气的团脸,问道:“这人要如何处置?”
“按理说都是先关起来免得发疯伤人,不过这人是二爷的……”
“无妨,就按你们的方法办。”严正青说完,露出倦怠的神情,“这地或许风水太差劲,明日我回去后,另择个庄子,你们过去就是。”
冯管事忙追着感谢,付遥谨慎地隔开他,免得他离严正青太近。在冯管事看不见的地方,晃动的烛火照着严正青冰冷的面容。
回去后剩下的半个夜晚谁都没睡好。严正青听着外面风声萧萧,翻个身,付遥暖烘烘的身体就在他手侧,挤挨着他。
他怕把付遥吵醒,正要悄声移开一点,付遥却像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他模样似的,也翻过来和严正青面对面:“二爷,还未睡么?”
“醒困了,有些睡不着。”
付遥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小刀塞回枕头下,牵住严正青的手,两人十根细长柔韧的手指不知不觉缠在一处,生出几分再亲密不过的依偎感。
“明日一早,”严正青却忽然开口,靠得极近,说话间的热气呵在付遥耳廓,“我们就走。车夫恐怕手还动不了,你来驾车,我骑马。”
付遥忍不住问:“那冯……”
严正青说:“嘘。”
付遥安静下来,却听风声一阵紧过一阵,间或有没来得及长出树叶的枯枝拍打着窗棂,黑夜中连江水奔腾不息,带来潮湿的水汽。
明日……不会下雨吧?
他心中模糊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一战,把这晦气想法压下去,闭目安神。不知过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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