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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顺星光顺着无处不在的藤蔓爬满了整栋房子,远远看去,棠家的房子就像一颗发着光的星星似的。
心力俱疲的棠梨蜷在床上,眉目间带着哀伤和散不去的绝望,几根藤蔓绕上床,缠住她的手脚,星光顺着蔓尖润物无声地浸入棠梨的身体里
“大姐”少女呢喃着,翻了个身,毫无所觉。
次日棠梨是日上三竿才醒过来的,她的床边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植物,身边也没有人,也没有人来叫她。
现在该怎么办?
不让她死,又不管她,棠梨心里满是茫然无助,她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自杀这件事上了,但这件事也已经失败,她没有任何意志力能用来做出行动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洒在自己的腿上,感受到久违的暖意,发呆了好久。
太平静了,但棠梨的心里空荡荡的,正适合这样的平静。
阳光已经有些刺眼到无法直视了,她的腿似乎都有烫伤的错觉,那执拗的阳光射进来,把暗暗的小屋照得无所遁形,一切都被放在太阳下灼烧,干干净净,敞亮而没有阴谋。
床单和被子的花纹都看不清了,棠梨盯着床上,像是那里有个洞似的,即使眼睛看得流出泪水来也不停止,她满脸泪水,俯下身,把脸埋在了被灼热晒烫的被子上,皮肤接触到被面,压着暖和的棉花,如同浸泡在温水里。
鼻尖里嗅到了太阳晒过的味道,令人安心的气味。
人间就是这个味道。棠梨觉得自己总算知道一直以来心里的那种空荡不安从哪里来了,因为她觉得棠家不算人间,棠家的其他人也不算人,她惧怕这种非人的氛围,无法融入,无法理解,也无法把自己从其中摘出来。棠礼对她揭露了真相,逼迫她看清楚自己周围的一切,但对她来说,刺骨嶙峋的真相血腥而恐怖,直接将她拖入了噩梦。
口中明明咀嚼着美味的果肉,但棠礼掀开了她眼前的布,那些曾以为美好甜蜜的,都变得不堪。
但也许没有那么不堪,棠梨闻着太阳的味道,沐浴在阳光下,她感受到的生活是真实的。
过了良久,棠梨抬起头来,黑黑的眸里沉静如水。
她想去面对自己的真实。
走出屋子的棠梨把手伸出廊外,指尖倾泻出的光线温暖而耀眼,她一路从指缝里漏过,来到了棠礼屋门口。
“大姐,你在吗?”棠梨敲了敲门。
“进。”棠礼回道。
棠梨开门进了屋,才发现棠嘉竹和棠星居然也都在,仿佛商量好了一起在等她。
“额?二姐二姐和小星也在?”棠梨瞬间有些结巴起来,她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棠星“嘁”了一声,眼神在棠梨身上转了一转:“我在怎么了?你怕我?”
棠嘉竹和棠礼在下棋,棠梨还是第一次知道棠嘉竹也会下棋,往常她会和棠礼下着玩,但总下不过,最后被看不过去的棠星抢过来帮她下,最后输给笑吟吟的棠礼,但棠嘉竹从来没加入过。
她看着静心对弈于棋盘之上完全没看她的两人,对棠星带刺的调侃没做回应,只是嗫嚅着:“大姐我”
“昨晚睡得好吗?看你睡得太沉,早饭没有叫你,想吃点什么的话自己去冰箱里看。”棠礼的语气还是那般正常未变,她指尖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目光专注。
棠嘉竹一言不发,看上去正在思考,棠梨没见过棠礼下棋下得那么专注的样子,也没见过棠嘉竹这种样子,想来棋逢对手总比碾压她和棠星两个小菜鸟要令人有挑战感。
棠星四仰八叉地躺在棠礼的床上,刷着手机,看见棠梨那傻样又忍不住怼道:“小结巴,睡太久连话也不会说了吗。”
棠梨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拘谨得像个客人:“不不是”
棠星在床上翻了个身,伸着懒腰道:“还说不是,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谁虐待你了不成?”
棠梨的畏畏缩缩和其他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连不怎么说话的棠嘉竹也开口了:“呆在这里不舒服,可以走。”
棠礼的动作停滞了片刻,随即又下了一颗棋子,好像没听懂“不舒服”三个字代表着什么一样。
“我不走。”棠梨揪住了自己的衣服,小声道。
“我和你们老师说过了,明天你就可以去上学。”棠礼垂着眼睛,看不清表情,“棠星也去。”
棠星哼哼了两声,以作回应。
太正常的反应以至于棠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是怯懦的,她想要回到最开始,但她又不敢相信眼前这些非人生物愿意这样做,只好含糊地嗯嗯糊弄了过去。
棠星突然翻了起来,她跪坐在床上,看着棠梨:“喂,笨蛋,你过来,上床来。”
少女的表情摆明写满了算计和奸猾,棠梨本能地摇起头来,她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身子也向后倾,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棠星伸出手来,她的手心里好似有引力,棠梨感觉自己的领口被什么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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