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阖眼休息的男人犀利的双眸,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觉是的昏沉。确定不再有人,蓄势待发的肌肉适才放松下来,有空理清混乱的思绪。
半个月前,坤沙与t国联合警署合作对柯家进行秘密打击,势必要揪出柯家这颗毒瘤。老大早就打通内部关系网。一得到消息,事先便做好两手打算。要么与部门寻求合作共赢,要么就正面迎战。后退,从来不是他们的风格。
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朝着预设的目标发展,偏偏出现了意外。
柯沫沫……前柯家家主柯贺的养女,如今老大的情人甚至还能可能成为现任家主夫人,竟然选择背叛,站到对立面。吴永仁不懂,柯家娇养十几年的女儿又不是没受到家族的恩惠,金钱和特权哪样不是享受到了。哪怕柯贺死了,老大也是待她很好,虽未亲口承认但看宠爱的态度十有八九也离成为女主人不远了。毕竟他可没看过老大对哪个女人如此有耐心过。
他不懂柯沫沫的恨,也不懂柯沫沫开枪时的狠。
从直升机上坠进大海的那几秒,吴永仁把平时单纯善良还有些软弱的柯沫沫想了个遍。没有心寒害怕,只是觉得老大真可怜,竟然被女人骗到了。下次见面,大家就有聊不完的八卦。
他从来没想过老大会失败甚至会死。
还能活命可真是意外,恐怕在那群人的眼里坠海的吴永仁必死无疑,恐怕近段时间是不能回去。摸了摸胸口的伤,眼睛微眯。
可真狠呐,那一枪可真是毫不保留。
机器运作的声音滴滴响个不停,吴永仁偏头看过去。去到一个陌生地方他都会最先熟悉周围环境此刻也不例外。
一米八几的大块头站起来,显得本就不大的空间更为逼仄。脚步无声,穿过淡蓝的屏风,视线一下子就锁定在病床上。被褥下单薄的身体撑起不明显的弧度,生命孱弱的女人靠着呼吸机艰难呼吸,呼吸面罩几乎盖过了大半张脸。小盆里的多肉看着都比她有生机。床脚,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掀开的被角露出女人白的晃眼的脚踝。脚掌还没他手大,脚踝也没他手腕粗,一捏就断。停顿几秒后走到窗前,俯视穿着统一病号服的楼下,嗅着空气里的水汽,他大概知道了。
回头看了室友,吴永仁才重新躺回病床,像个真正的病患。
下午四点半,到了安娜定时给女孩按摩的时间。顾及到新来的室友,她格外谨慎。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确认男人沉睡,这才心性平和的走到隔壁。
安娜的身影一消失,吴永仁就睁开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眼睛,耳畔都是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被子掀开的沙沙声,皮肤按压下细腻的摩擦声,水声潺潺毛巾拧水的哗哗声……全都进入了耳朵。
好一会儿,安娜才走出去。不过几分钟返回,爱雅也跟着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旁。
“该换药了。”依旧披散着火红色的长发,声音却格外轻不复上次的张扬,也只是收敛了一些。
吴永仁睁开眼,爱雅认认真真的换药没有直接上手,像个真正的护士。
“好了。”缠上最后一圈纱布,爱雅将垃圾放到托盘上,认真而柔情的看着他。
吴永仁皱眉,她这是在干什么,换完还不走吗。想了想,开口道:“谢谢!”
这两个字像是嘉奖,爱雅眼里的爱慕掩都掩不住,溢出来。
“爱雅,帮下忙。”
安娜复杂的看着她,不赞同。
“干什么?”交流感情被打断,爱雅有些不高兴,撅起嘴巴。
“帮我换下床单。”安娜失笑,恋爱脑真害死人。
爱雅没理由不过去,一步三回头,委屈巴巴的走向里间。
安娜佯装生气的敲了下她的脑袋,“怎么,委屈你了。”
爱雅可怜兮兮地点头,硬逼出几滴眼泪。
“能耐了你。”安娜捏起她两边的软肉,往外拽了拽。
“哎呦,疼!”她力道不重,爱雅趁着杆子往上爬,挤眉弄眼的装疼。
“抱起来。”真是给她脸了,安娜将装柔弱的爱雅一把拉过来,就指使人干活。
“我?”爱雅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是女的。”意思就是我很柔弱,抱不起人的。
“呵呵——”安娜假笑两声,“你力气大,不用白不用。”
合着我就是个没用的工具人呗,爱雅啐了口气,一把捞起床上的人。
粗手粗脚的惹得安娜不快,“给我轻点!”
“知道了。”同是女生,怀里的人轻飘飘的跟瓣花似的,又美又娇,还易碎。那晃人的白格外扎眼,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肤色。
爱雅瞅了好几眼,其实她也不黑,嘀咕几句。
吴永仁靠在床头,面目平静听着女人间的谈话,往屏风那儿看了一眼。屏风铁制杆子交合处留出一道缝隙,恰好看到卧在女人臂弯里面容恬静的室友。瓷白的跟陶瓷雕像一样,一碰就碎。头发又黑又长,跟瀑布似的轻垂而下消失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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