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者是奔着昭华殿下而来,那么周舍人也算是为爱挡伤,真可谓是一段佳话。只不过,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残害皇子呢?大臣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妄言。景帝沉声道:“昭华,父皇知道周舍人为了护你而受伤,你心急如焚,关心则乱。可有些话,不能胡说。”“儿臣没有胡说。”宋翎看着他,认真道:“儿臣与谢将军相约猎鹿,一进东面树林就听到笛声,催得马儿发狂,往悬崖疾奔,几乎想要与儿臣同归于尽。猎场之中,好端端地为何会出现笛声?此事太过蹊跷,绝不是意外。那匹马现已口吐白沫的死去,就在崖边。父皇大可以找人去给马儿验尸,便知道它是提前中了毒,笛声只不过是激发毒效的手段罢了。”“昭华。”太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是说那匹汗血宝马被人下了药?那匹马明明是我让给你的,也就是说……是你和弟夫替我挡了这场灾祸……”苏婉婉听完后,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冷汗淋漓,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宋翎点头:“是。”事情至此已经明朗,有人想要害太子,而这匹马是在无意间被转交给了昭华殿下,才导致周舍人重伤。太子心中内疚不已,朝着景帝跪下,请求道:“父皇,请准许昭华和儿臣一起彻查此事。”见到太子下跪,随行的大臣们也纷纷跪下。“请陛下彻查此事!”“请陛下彻查此事!”景帝听说是要谋害储君,让宋家王朝动荡不安,顿时紧张起来。“陛下,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挑着个吊梢眉,瞪着个三角眼,咧着嘴,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哎哟哟”的叫。进忠公公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公公恕罪。”太监歪歪扭扭的对着景帝行礼,语气慌乱道:“陛下,山顶离宫起火了!”“什么!”景帝眺望,发现火焰已在离宫燃起,天干物燥,火势蔓延极快。火星夹杂着巨大的木屑粉尘,一瞬间遮蔽了整座建筑。焰浪滔天,火神降怒,把四面八方调过来救火的宫人们全部阻隔在炙热的火焰之外。中间更有不少砰砰声的爆炸,从而燃起更大的火浪,使得救火这件事变得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一大批守在离宫的宫人都及时地逃了出来,只有少数的人被失火的建筑砸伤,这太监便是其中之一。谢均当机立断,单膝跪地请命:“陛下,请让臣带士兵前去救火。”“好好好,爱卿,快去!”景帝着急道。谢均率领两队精兵奔赴山顶,离宫的火势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木材和树漆燃烧时生出大量的烟尘直冲天际。突然,天空中聚出数层黑云跟底下滚滚升起的烟尘融为一体,压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一道惊雷晃过,数声轰鸣震动山巅,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如同箭雨一般砸下,吧嗒吧嗒作响。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秋雨拯救了离宫剩余的建筑,烧焦的残垣沁润了雨水的气息,再也翻不出火气,更浇灭了还盘踞在建筑上汹涌的火龙。进忠公公喜悦道:“真是老天有眼,陛下圣明贤德,感动了上苍,这才降下甘霖。”景帝看到火灭,长舒了一口气。苏相想起不日之前答应过爱女的事,遂即双膝跪行,向前请柬:“陛下,秋狩是臣负责cao办的,现在却出了这等大事,臣罪该万死!恳求陛下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找到这个谋害陛下,谋害储君之人。只因此人心计太重,想趁机除掉太子,又放火烧离宫,嫁祸于老臣,妄图想让我朝根基不稳,动荡不安,让我景朝江山后继无人啊。故此,臣斗胆以这条老命请旨,请陛下决意追查,千万不要轻易放过这般歹毒之人。”苏相在朝中威望极高,一呼百应,与他交好的官员也纷纷附和他的话,长跪不起,想让景帝重视此事。若不是周清弈出事,他留着安抚了宋翎一会儿。这个时候,景帝会照例跟着嫔妃和大臣们一起去离宫中用晚宴,并且留宿一夜。要是在那时候起火,撤退不及,他自己的性命也会危在旦夕。景帝想到这,脸色变得阴沉,雷霆之怒浮现。“放肆!孤的江山,岂是旁人可以轻易觊觎的?哼,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狗胆包天。查!必须给孤查一个水落石出!”眼见帝王发怒,在场之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忤逆。每年一次的秋狩盛会,本是个趣事,却因为周清弈的负伤和突如其来的一场火,搅得天翻地覆。离宫无法留宿,救火受伤的宫人需要治疗,景帝没了兴致,命令所有人打道回府,他也回皇宫去。回去的马车上,颖贵妃悄悄瞥了一眼前方的宋执,看到他眉心皱起,顿时心中不安涌现。颖贵妃缓缓开口:“宁清,你能否老实告诉母妃。今日的事,与你有没有关联?”宋执淡淡道:“母妃多虑了,儿子什么都不知道。眼下父皇龙颜震怒,母妃不去与父皇同乘,多宽慰父皇,反而在此质问儿子,不知您是何意?”“宁清,你变了。母妃真的很怀疑,你还是母妃的孩子吗?”颖贵妃目光炯炯,劝诫他道:“你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今日之事,你父皇震怒,下令追查到底,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你还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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