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蜡烛再凑近些,分辨出墙上的粗砺是刻痕,人为故意刻上去的。郁雾沿着墙壁一直走,走了大概五十几步到了死角。是画!整一面墙壁的图案是连贯的,壁画。画的是人,许多的小人手里高举着什么东西,排着长队,面容虔诚,朝同一侧进发。一直到墙壁的尽头没有画出小人的目的地。郁雾喃喃:“是在朝圣吗……”“郁雾”谷垚的声音传来,带着回音。郁雾回头,除了还趴在原地的邱端看不见其他。谷垚离开的地方黑漆漆一片,只能依稀辨出点点蜡烛的光亮。“在!”郁雾费了大力喊的声音传到另一边也稀释的差不多,回音叠的扰人。“我找到一个机关,连着一个豁口”谷垚说。郁雾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朝那一点光亮走,只要不是他眼花。不过这泥地怎么都让他快不起来,像是会吸人似的,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走。感觉走了快五分钟,才看清蹲在墙角的谷垚。谷垚也只安静的等着,没出声催促。郁雾:“在哪?”谷垚将手里的蜡烛往前够,便于让郁雾看见。郁雾首一眼看见的是墙上的花纹,和刚才的不一样。然后是墙边一个突兀的灯柱,原本应该是摆蜡烛用的。谷垚转动了一下灯柱。紧接着墙角处的地面咔哒一声开出一个正方形的黑洞,大致一米宽,只够一人通行。郁雾也蹲下来就着谷垚的蜡烛一齐往下探,能看见一道梯子,再往下就看不见是什么样子了。“我先下去”郁雾说。谷垚又看了一眼下面,点点头,“小心”库隆一声。并不发自眼前的黑洞,而是身后的邱端方向的声音。谷垚眼疾手快,迅速将灯柱转回去。心照不宣的一同朝邱端方向走。是上次在侗楼拿着棒槌追着他们打的壮汉,郁雾是依靠他的穿着认出来的,和村长一个门别的款式。有点像民族服饰。只是具体哪个民族,他还没有那么博学多识。壮汉站在邱端脑袋的地方,毫无尊重可言。扒开已经宽肥的衣服查看里面,又解开裤子,全身一通检查,再一笔一笔记录在手里的本子上面。本子很厚,前面的页数应该记录的是同样的东西。邱端对此毫无反应,任由他对自己像挑菜一样扒拉来扒拉去。连男儿尊严的物什也被左右记录一遍,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像是享受这片刻没有那些鬼潮攻击的时间。郁雾四周寻了一遍,确实没看见刚才还浓厚的鬼潮。待那位壮汉检查记录完毕,郁雾瞧见邱端眼角无声无息的滑下一颗泪来。眼里依然没有情绪,只剩眼泪还在挣扎。
郁雾无声叹了口气。面对他人困境而无法出手的情况,几乎是每入一个届都要面对的事。他以为他早习惯了,没想到这么一滴不声不响的眼泪到底是揪住他的心。闷沉的透不过气。“就是这儿了?”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不止是郁雾和谷垚吓了一跳。连已经转身要走的壮汉青年也被猛地吓住。“我真一点印象没有了,不然咱俩也不至于在这破草地转悠大半天。我说这彼岸花居然能开这么……”声音还在一句句传来,且清晰的跟在耳边说话没两样。“什么人!”大壮爆喝一声。动作快速的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塞子拔掉。黑潮顷刻冲出,朝郁雾两人疾速而来。原来藏在瓶子里了,郁雾想。刚才还表现的畏缩的黑潮像是被强制上了发条,狂风恶雨般俯冲过来,直击两人。红线比那还快,数十条交织成一股鞭子,肃地窜出。啪!抽到已靠近他们的鬼潮,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火树银花,漂亮的移不开眼。抽绳深入鬼潮,巨蛟戏水,粼粼波光搅地黑潮四散逃窜。尖叫声持续抓耳,一直咯咯地黏在墙壁上,司机而动。谷垚被郁雾紧护在身后,连一点火星子都没看见。什么时候他变成需要被保护的娇滴滴的美人了?当美人也不错。谷垚全程没有出手,只盯着郁雾早已宽实的肩膀,随着动作轻微的起伏。神色被光掩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又来……来……?!”随着一声回音激荡的喊声,头顶上空猝然掉下个什么东西。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发出震耳的闷响。几乎是瞬间。那些刚被郁雾打服的鬼潮在看见来人后,疯了一样朝那人疾冲。丝线在这黑暗里红的妖艳,闪电般驰过,激起一阵飓风。力道劲猛,竟直将正要攻击的散鬼冲飞了,苍蝇一样被扇到墙上。林宇刚落地,脑袋还没等归位。一股能把他天灵盖干没的风夹一把刺眼的红,暴力的卷住他。横向跳楼机似的被强拽起来,喊都没来得及喊,就被松开。由着惯性扁在墙上。林宇眼冒金星的想,天灵盖是不是被他落在原地了。奶奶的,没完了。揉着头皮转回头,打算看看怎么回事。不出所料的看见他老同学。然后是正中央趴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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