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等了他一个多月都没有等到人。
我开始慌,我不知道他的行踪,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每次出去,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回来。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后我该怎么办。
我是一个那么怕孤独的人,又是一个那么讨厌中途散场的人。
在我们这个交浅言深,看对眼就可以上床的浮夸圈子里,我一直都知道真心实意和一心一意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我从来都不怀疑他对我的真心。
可是我却没办法做到像以前那样以逃避的方式忽视,他或许可能没办法陪我一辈子。
他是在约定好时间后的两个月后才再次出现。
这次任务中他们打掉了一个重要窝点,一只大鱼落网。
他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
子弹当胸而过,右手被活生生拔掉了三根指甲。
不用想也知道在他没有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他是躺在那里,大概连清醒都做不到。
他来见我时身上还缠着绷带,脸上的淤青都未曾消散。
他搂我搂得特别紧,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再次重逢的快乐,或许两者都有。
我却异常平静。
我没有告诉他,在他消失的这两个月我是怎样过来的,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玩笑似的赌气说‘下次不许这样了。’
我只是笑着对他说,“真好,你还活着。”然后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看见他褐色瞳孔肉眼可见的不断放大,身子晃了晃,抓着我肩膀的手放松又收紧,放松又收紧,如此反复数次,才听颤声问,“为什么。”
我苍白地笑了笑,尽量无波无澜地看着他,我说,“老陈,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人很怕孤独,讨厌等待,也讨厌半途离别,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内心敏感、纠结不干脆的人。以前我不知道到底是害怕一个人死去,尸体发臭才被人发现,还是更害怕一直陪伴的人骤然离开,而现在我突然明白了,我怕后者。我更怕,有一天等不到你。”
“我知道你肩膀上扛着什么事,我理解,我这么说也不是逼你对我承诺什么,我只是想明白了,我不想在等你了。面对生死未卜的将来,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勇敢,恰巧我是里面最懦弱的。”
他抖着下颌角,注视着我的眼眶逐渐泛红,声音像是梗在喉咙里,酸涩又难听,“你,想好了吗?”
我努力调整着呼吸,重重的点头,语调不知不觉沾上了潮温的湿气,“嗯,想好了。”
“嗯。”他也学着我的样子重重的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放开我,转身近乎失神地往门口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我从他那破碎的眼神里看到了几丝期望,几丝祈求,“那你还会住在这里吗?”
我缓缓闭上眼,颤抖的摇摇头,“我准备回重庆了,我想我爸妈了。”
他揩掉眼角沁出的眼泪,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那……你以后多保重……”
尾声
知道他牺牲的消息是在我回重庆的一年后。
我记得我当时十分镇定,平静的买了机票,在当地住了一晚,频频看我,好像很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车子在森然绿荫中行驶,从柏油马路驶到泥泞山道,朝着深山,越驶越寂静,越驶越偏僻。
我大概猜到他要带我去的地方,脸上越来越没有血色。
一路上我们都没人说话,期间我看蔡队脸部肌肉轻微抖动,看得出来他是想做出一个和蔼的表情说点什么来打破死一般的沉寂,只不过这样沉重的事情让他也无法故作轻松。
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块平坦视野辽阔的土路边停下。
“到了,下车吧。”
这时蔡志宏才打破平静的边说边打开车门跳下车。
我坐在后座上盯着泛白的指尖迟迟没有动,直到蔡队弯腰敲了敲车窗,我才如梦方醒般颤抖着手推开车门,下车借着扶手的力量才勉强站稳。
果然是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太久,腿容易软。
眼前是绿茵茵的一片,树木参天,枝桠交错,树叶遮天蔽日,底下杂草丛生,灌木倒得横七竖八,偶尔从林子深处传来几道怪异的叫声,环境说不出的凄苦潦倒。
没有看到墓碑,我很难相信这是他最后安息的地方。
蔡队看出我的疑虑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瞎想,他们长眠的地方不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他的前方道,“他们在哪儿。”
我转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视野极辽阔,往下是偌大的峡谷,往前是绵延的山峰,而与我所处之地与之相对的山头,一排排黑色的墓碑整齐划一的矗立在青绿之间,遥遥望去若隐若现。
这是怎么回事?我双目空洞无神的看着他,我不明白蔡队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去见他,而是带我来这里。
蔡志宏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想点,但想了想这里是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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