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曹不破摇头叹道:“小师弟,你说你是不是烂泥扶不上墙?师尊难得对你委以重任,命你和大师姐去无色山夺焱阵图。大师姐这份功劳,本来也有你的一份啊。你却恁不中用,自己失陷于无色山。天火魔会躲藏了四百年,一朝得到焱阵图,总算能扬眉吐气。接下来,就是要令焱阵图为我所用。这件大事,师尊就给我们办了。”
卢弥焉低声道:“师尊要驾驭焱阵图……莫不是依仗消魂灯和落魄盏?”
金老怪说道:“呦,你还记得鬼母老祖宗的法宝呢。你这脑瓜子不是摆设啊。”
曹不破说道:“师尊把落魄盏交给我三人,命我们到处收集魂魄,越多越好,他老人家方能重燃消魂灯。明日群仙荟聚菡萏湖,个个都是道行高明之士,那就是光天化日下的一堆肥肉,我们岂有不拾之理?”
宗裕骐听得疑惑,伏在卢弥焉的胸口,低声道:“难道群仙就会任人宰割,乖乖把魂魄送入那什么落魄盏?”
卢弥焉捏了宗裕骐的腰间一下,意示他不要说话,惹人注目。他说道:“你们擒住了佑巽,就是为了搅乱明天的群仙会?”
金老怪得意道:“佑巽从无色山祭拜班昊下来,正好中了我们的陷阱。我们杀了他的随从,擒住他本人。三人合力,用如意咒把他炼成了傀儡,把这麒麟的魂魄先收入落魄盏。”
韩宛铮曾先后用如意咒对付宗裕骐和班遥,但宗裕骐有清气护体,而班遥根基稳固,韩宛铮当时仓促之下,来不及慢慢炮制,只能作罢。
佑巽的修为远非班、宗二人所能及,三魔却能将他炼为傀儡,一者是这回时间从容;二者是魔道以多欺寡,三个对付一个;三者是天火魔会门人各有所长,宁琨在如意咒上的造诣远高于韩宛铮,所以一举奏效。
曹不破皱眉道:“十二师兄操纵佑巽,在降神幡画上消魂落魄血符,本拟明日升起降神幡,将血符法力遍传菡萏湖,群仙人人都逃不过魂飞魄散的下场,我们只等着把落魄盏塞得满满当当——可是这一招已被识破,眼下只能另寻别法。”
金老怪忽道:“你现在是正道的人质,你可以混入他们的营地啊。不如你想个法子罢。”
卢弥焉瑟缩道:“这么要紧的事,还得是三位师兄主持。我办不好的。”
金老怪抬脚狠踢了一下卢弥焉的头,说道:“你偷懒是不是?”
卢弥焉脑袋一歪,眼冒金星。
曹不破哎了一声,说道:“小师弟被人套了这晦气东西,已经够心烦的了。我们做师兄的,怎能不为你做主?”他伸手抓住宗裕骐的后心,将他拖离了卢弥焉的怀抱。
卢弥焉轻轻啊了一声,眼睁睁望着曹不破把宗裕骐往地下一顿。
曹不破说道:“你还没运用过如意咒罢?刚好拿这凡人练手。他做了你的傀儡,自然就得为你除去缚仙索了。”
卢弥焉摇摇晃晃爬起身来,低声道:“金乌二太子有清气护体,如意咒不起作用。”
金老怪骂道:“鬼话连篇。你没试过,怎知不管用?”
卢弥焉说道:“大师姐已试过了。”
曹不破与金老怪对视一眼,都想:“大师姐倒没提过此事。她连一个凡人都对付不了,大约颇以为耻,故而隐瞒不提。”
金老怪翻掌幻出一物,说道:“如意咒对他不起作用,落魄盏总能见效罢?我就不信这凡人能抵挡鬼母老祖宗的法宝。你把消魂落魄血符画在他的泥丸宫上,我们把他的魂魄逼入落魄盏,让你痛痛快快出一口恶气。”
宗裕骐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他竭力转动目光,去看那落魄盏是什么样式。
只见金老怪手中托着一只旧得发黑的青铜盏,约莫有茶壶大小,遍体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古怪花纹。想到鬼母魔王曾以此盏,强夺无数苍生魂灵,就为给她的消魂灯收集燃料,不禁又胆寒,又憎恶。
卢弥焉低头不去看落魄盏,说道:“消魂落魄血符太难了,我画不来。”?金老怪骂道:“臭小子,本门高明功法,你是一样都学不会啊。你就指着你那破珠子混一辈子?”走上前去,劈头盖脸对卢弥焉拳打脚踢,拳拳到肉,砰砰作响。
卢弥焉就如一袋棉花,只顾跌跌撞撞,闪避后退。
曹不破盯着卢弥焉看了一会儿,忽道:“你不想杀他,是不是?”
金老怪手脚一顿,瞪着眼睛道:“什么?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偏袒这欺辱你之人?你犯贱骨头了?”
卢弥焉忽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说道:“两位师兄,他这凡人魂魄没有半分修为,落魄盏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你们就饶他走路罢,费这个力气作甚?”?曹不破讥笑道:“小师弟果然心软了。”
金老怪凶神恶煞道:“你今日不杀了他,我就杀了你!”周身蓦然放出团团黑气,一只狰狞虎头在黑气中若隐若现。
卢弥焉浑身一颤,仍然跪着不动。
金老怪将手一指,那巨大黑虎就踏着黑气奔来,重重一掌拍在卢弥焉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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