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正被洗髓的少年,之后便道,“白鹤戾,你且瞧瞧,这少年的身子是不是十足的——放浪?”
原来青年身旁还站着一男人,听得青年所言,他的头反而垂得更低。白鹤戾额上冷汗直冒,他万不敢抬起头来,只怕他就是抬头看上这少年一眼,他的双眼怕就要保不住了。
“不知教主为何又要为这少年洗髓?”
沈碧渊淡淡地哦了一声,“上回没洗彻底,这次便再来一遍,反正没玩死,再用一次又有何妨?”
“”
“你瞧瞧,这一醒就得那般闹腾,看来是忘了洗髓的滋味了,那便再来一次,方能乖巧。”
白鹤戾紧皱起眉,“教主您这又是何苦和这少年互相折磨?”
“互相折磨?”沈碧渊眯起眼,眼里寒意尽显,这四个字他几近是咬牙切齿地从唇缝吐出,“怎么就互相折磨了?”难道不是自己折磨于他,又何来互、相、折、磨——?
白鹤戾闭上眼,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这个男人此时绝不是面上那般气定神闲,“教主,既然如此,不如杀了他,方可一了百了。”如此这般,便可永绝后患,教主也不会再为这少年牵动心绪了,“如果您下不去这个手,不如我来——”
“你敢——!”沈碧渊一掌便“啪”地一下拍碎了身旁的木桌,他的额上瞬时暴起青筋,就像是被触了逆鳞,“滚出去!”
“是!”白鹤戾脸颊流下数道冷汗,赶紧退了出去。只怕就是晚走一步,今日留不得的便是他自己。
沈碧渊闭起眼,他此时的气息极其不稳,双拳发着抖,过了好一会儿,紊乱的体息才有所平息。
他走至少年身前,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知道这洗髓该是何种滋味,他也知道眼下这少年正承受着何种痛苦,他伤了他一回,却又伤他第二回他知道这少年恨自己
少年身上的髓根嗖地缩短,根根化于无形,少年没了支撑,就要掉落地面时,被人接住。
元望双腿跪于地面之上,他全身无力,双臂垂下,整个身子只能堪堪靠着面前人,下巴搁在沈碧渊的肩上。
双眼睁开一条缝,嘴唇翕张,气若游丝,“我后悔了”
少年这四个字,只让沈碧渊感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我后悔遇见你,后悔认你为师,后悔喜欢你”
沈碧渊紧闭起眼,发颤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怀中少年。
***
沈碧渊坐在元望对面,双手悬于少年头顶,只见一缕缕泛着莹光的丝状物从少年头顶被吸出,接着,那丝绦在空中凝成一幅幅走马灯般的画面,却又快速地烟消云散。
白鹤戾刚走进门便看到这幅情景,他认得这诡异的功法,无相神功本就是绝世秘法,而其中的两式——无相手和大梦黄梁更可被称之为禁术。
教主这竟是想抹消掉改写这少年的记忆!
“教主,还请三思!”他倒并不是担心少年,而是因无相手和大梦黄梁之所以被称为禁术,不仅仅因为它妄图违背天意,行那大逆不道之事,更是由于想要成功施展它们,需要消耗施术者相当大的功力,是内耗极其严重的术法,“天命教眼下本已有人心涣散之势,倘若您再有个闪失,只怕是自身难保!”
沈碧渊不屑地冷笑一声,“他们有本事,便来!”只怕他只剩一成功力,都能叫那群心怀不轨之人心服口服。
白鹤戾深知这人说一不二的性子,当下便紧抿着唇,“教主,您当真要这么做?”
“有何不可?”
“忘却前尘往事,那少年也会不记得你了吧?”
听闻此言,沈碧渊抬起头,看着那丝缕记忆组成的画面,画面中正是自己和少年相处的点滴,却一个个如云烟般消逝于无。
“忘了便忘了罢!”你既是后悔,那我便成全你。既是我毁了你的人生,那便再还你一个!
“可您当真以为这么做,他就能清清白白地再过一世吗?”毕竟待在沈碧渊已久,虽不能全然摸透他的想法,但多少也能察觉出一些来。但白鹤戾却觉教主已然影响少年人生至此,又要如何彻底归正?难道抹消掉一切,就可以重头再来?
“况且即便这少年就算是清醒了也当是个废人了吧”他知道教主并未给这少年成功洗髓,少年现在体内的慧根仍是混乱难测,习武的根基可以说已全然被毁,这般模样,又如何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为他通髓便可。”
通髓?!
白鹤戾瞪大眼,震惊地望着眼前人。
“世人只知洗髓极脏极阴,却不知它的最高阶——通髓却是极净极阳。很少人有能练成洗髓功的极致通髓,并不是因为最后那缺失的残页让世人难以窥见其全貌,而是因为洗髓是取是夺,通髓却是给是予。”
“教主,你?!”教主竟是想以几身之功力,为这少年通髓!想那习洗髓功之人定是自私自利,可它的最高阶却又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如此矛盾的术法,又有何人想要将它彻底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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