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大魔导士看着整整齐齐的房间,神情恍惚。
是这样的,几天前阿奇柏德正式登堂入室,住进了大魔导士的专属法师塔。
法师塔建在都城外的郊野,像一颗笔直的白烨树,孤独伫立在荒凉的原野间。
作为大名鼎鼎的“战争”,柏兰的法师塔非常符合他的盛名,占地庞大,高耸入云。
然而内部却冷清非常,一个会说话的都没有不说,其他地方到处都是杂物,随意的堆叠在了一起,只有顶层的主卧室还算能勉强下脚。
因为柏兰常年在外奔波,法师塔简直成了小动物的天堂,小动物们似乎明白这座建筑物的主人很少回来,快乐地到处挖洞搭窝。
哪怕有人类踏进了法师塔,这群小动物也没有惊慌逃窜,依旧淡定的干自己的事。
法师塔越往下走越脏乱,食物残渣、动物粪便和凌乱的垃圾均匀洒在每一寸地板上,牢牢粘在二人的鞋底。
这样脏乱差的居住环境足以让每一个勤恳爱洁的家庭主妇尖叫。
明明是凉爽的一天,可雄性蜘蛛已经被眼前的种种景象气到红温,蛛腹绒毛炸起,像一个随时会被吹爆的气球。
不能发火,不能愤怒,不可以吓到伴侣,阿奇柏德忍耐地告诫自己。
哒哒哒—
一对兔子跳到了雄性蜘蛛的脚边,抖了抖尾巴。
“额…”柏兰刚要张口让阿奇柏德冷静一下,可是已经晚了。
阿奇柏德在眼睁睁看着两只兔子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地进行一些和谐运动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整个法师塔都被这一声愤怒的吼叫震了两下,动物吓得纷纷逃窜,远处的人们奇怪的抬头望天,不明白为什么白天打雷。
雄性蜘蛛在那一刻爆发出的气势让黑发大魔导士都不禁有点瑟缩。
……
法师塔迎来了的杂物被一一清点归纳,各个角落的灰尘被打扫一空,损坏破旧的家具和建筑被迅速修理换新。
敲击的叮叮咣咣声和踩踏楼梯的咯吱声成了法师塔几天以来的背景音乐,阿奇柏德一刻也没有停歇,一个人硬是搞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就像每一个在妻子辛苦干家务时保持安静的有眼色男人一样,黑发大魔导士乖乖的在顶层卧室呆了好几天,直到楼下声音变小了才试探地下楼察看。
他打量着焕然一新的法师塔。
棕木地板被重新擦拭打蜡,铺上了蓬松的米色长毛地毯。如小山般的书籍资料按照书名字母顺序整齐摆放在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上,就连阳台上萎蔫的绿植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窗帘被拉开,房间被阳光照的明亮透彻,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柏兰慢吞吞地走向了厨房,探头往里看。
厨房内热火朝天,所有的锅都在工作,阿奇柏德正小心翼翼的从烤箱中拿出刚烤好的小蛋糕,背后八条蛛肢分工明确,两条切菜,两条熬汤,两条端盘,还有两条在织毛衣。
柏兰刚靠近就被投喂了一块小蛋糕,阿奇柏德给他手里塞了叉子,轻柔地将他推出厨房,遥遥一指不远处的沙发。
雄性蜘蛛指挥柏兰,“亲爱的,你先吃点蛋糕垫一下,菜马上做好。”
柏兰愣愣的捧着盘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了看小几上的花瓶,碰了一下花朵上的露珠,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糕。
好甜。
黑发大魔导士慢慢地吃着蛋糕,目光无意识的飘到厨房,看着某个辛勤做饭的男人。
阿奇柏德正背对着柏兰在厨房忙碌,为了方便蛛肢活动,它上半身穿了一件后背镂空的衬衫,露出一片泛着蜜色光泽的肌肉,如同一座连绵的山峦,在阿奇柏德的动作下显露出流畅的曲线。
它身上的围裙是在杂物堆里翻出来的,有点小,并不合身,紧紧箍着它的腰部,布料随着动作不停起伏。
柏兰莫名有点口渴。
察觉到柏兰的目光,阿奇柏德回头冲他安抚的笑了一下。
“……”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柏兰的心底发酵,冒出酸甜的气泡,充盈了他的身体。
对他来说,这种专属于普通家庭的,在厨房的叮当声中在餐桌前等待用餐的场景,是十分新奇的一种体验。
食物蒸腾的热气与花朵上的露珠共同上升交织,构建出一个温馨的,美好到甚至有点虚假的,“家”。
“家”,多么陌生的一个词汇。
这个词是如此有力量,一下子攥住了柏兰的全部心神,让他的整副躯体都为这个认知而微微颤抖。
他儿时所渴望的东西,就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不经意的得到了。
而这让柏兰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活着,远比那些伤口和性爱所带来的疼痛和欢愉要充实的多。
柏兰认真的把蛋糕吃干净,第一次觉得变化莫测的命运对待他也不算太糟糕。
“吃饭啦~”
蛋糕刚吃完,香气四溢的菜肴就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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