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以,结果反倒是提出要拍照的模特还是一副轻慢的模样,连姿势都不带换的。
晚了一步,我才发现此人根本只是想找茬。
折腾了一个小时,是的,你没看错,我在这一个小时里就像在拍什么宇宙奇观,参观活体文物一样给贺北以进行了一套三百六十度的拍摄,然而贺北以捧着我的相机,一张张看过去,“这拍得……”语气听上去不太满意的样子,并从光影、角度等全方位立体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我满头大汗,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端起面前的啤酒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这是桩买卖,”贺北以看向我,“而且我是买家。”
我从他手里抢回相机,面无表情地道:“坐地起价这种事,有点没风度了吧?”
他十分不要脸地说:“没关系,我本来就没什么风度。”我震慑于此人的无赖程度,浅浅吸了一口气,又听见他说,“不如夫人来和我赌一把,连赢三把,这钱就给夫人。”
好没道理的生意,但我隐隐感受到面前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于是也放弃了抵抗。
“赌什么。”
“骰子怎么样。”他伸手将骰子移到了正中,掀起眼皮看我一眼,“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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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是我赢了。”
话音刚落,我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
所以现在又是平局了。我有气无力地动了动嘴皮。已经记不清这是我们第多少次平局,我们只要连赢三把就算获胜,但是至今为止,我们从未有人实现这看似并不难得的连胜。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贺北以精神头倒挺不错,“怎么样,夫人要认输吗?”
“再来。”我再次摇动起面前的骰子,嗓子都有点哑了。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像一个狂徒,一个瘾君子。我只是不想输。
正要开盅,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玻璃破碎的噪音,宛如青天白日里的一声枪响。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什么,脊背蓦然一僵。
是有一桌客人打碎了啤酒瓶。
但这并不是我僵住的原因。
这个位置背对着大门,我玩得无知无觉,已经天黑了都不知道,话说这天什么时候暗下来的?也不知道通知一下我。
而在酒吧的门口,宗择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一尊狮子石像。
与我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他朝我走了过来,跨过一地玻璃残骸。笃。笃。笃。落在地上的脚步声踩着沉闷笨重的音节,这是真正的枪声。
“哥。”他在我面前站定,我当即站起身来,咽了咽喉咙,都说不清楚从何而来的局促。
“原来是来找你的啊。”前来收拾残局的伯格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扫帚,“我还以为是在等位置的客人,话说,这是你哥哥吗?”
我啊了一声,忙改口:“喊哥是情趣……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什么,我、我老公。”顿了顿,我抿了下嘴唇,小声问宗择,“来很久了吗”
“不久。”宗择垂眼看着我。
“骗人,明明来挺久了啊。”贺北以托着腮帮子,在对面幽幽开口。听他这么说,宗择忽然转过眼睛,目光在贺北以身上停留了片刻,淡淡道,“那看来贺长官早看见我了。”
贺北以嘴唇翕动一瞬,没说话。
什么啊,这两个人居然认识吗?
不过眼下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摁下心中浮起的问号,卖乖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贺北以好死不死又要横插一脚,“那沈夫人现在是要认输了?”
我反应了一下,后知后觉“沈”大概是宗择假报的姓氏,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边的宗择已经开了口:“不急。”
贺北以笑了:“看来沈大人对这赌局很有兴致。”
宗择似乎是思索了片刻,然后坐下了,“开始吧。”
我浑身抖了抖。
龟龟,宗择,玩骰子?他可别是准备报复我吧?这跟猪做算术有什么区别……
不是说宗择是猪的意思……
十五分钟后,胜负已定,宗择输得干净利落。
我大受震撼,颤声开口:“……你不会规则啊?”
“嗯,”宗择说,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那几个骰子看,认真的凝视,显然对自己输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不会。”
……果然是在报复我。
好吧,天降的横财果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含泪最后看了桌上的钞票最后一眼,决定眼不见为净,扭头去帮伯格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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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你老公真够帅的。”伯格推给我一杯刚打好的啤酒。送走店里最大一批客流,我们终于得了空,在吧台躲懒。
我笑了笑,回答得心不在焉:“是吗?”这还是他戴上面具的样子呢,我这么想着,起身去给一桌客人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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