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为奴隶的他们身上。
她紧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今晚得到太多的信息,关于霍陈家的由来,以及杨平辛的存在。
半晌,秦邵端茶进门,想来吴韵子以最快的速度请人赶紧送茶过来。
她陡然想起,霍陈玖从在车上时已开始提及霍陈家的事,加上秦邵是霍陈玖的贴身保镳,关于这些事他肯定清楚,也清楚着杨平辛的身份。
「你说过我想知道并不难,所以你们拥有奴隶,从陈家变霍陈家这件事是不隐瞒的。」
「这对我们来说很正常,无须隐瞒。」霍陈玖唇形不带情感的浅浅上扬。
「我们使唤、命令,他们听从、服侍,对我们是生活的一环。」
安允诗薄外套下的雪嫩肌肤,因为霍陈玖的话寒毛竖起。
常说习惯难改,从霍陈家第一代开始,霍婵选上几位与孩子们年龄相仿的奴隶贴身服侍,有的从小开始做主人,有的从小开始做奴隶,从豆芽发苗的无知年纪来开始培育是最适合不过,所有的习惯换变成理所当然,相互不觉得怪异奇妙,就像你逼一个孩子从小趴着吃饭,这逼个十多年,强硬他改过来,他还是会忍不住趴在地上。
毕竟别人从出生就开始做十多年的事,怎么好改?这已经成为一个身体反应的下意识行为。
霍婵就是为他们种下了这颗种子,成功促使双方成为她一生的报复工具。
「为什么你之前没跟我说过杨平辛」语音未落,安允诗将话吞下肚。
因为对他们来说很正常
霍陈玖不问她,从她的表情已然。
「我生活的圈子、认识霍陈的人、霍奥、关月、简良他们全都知道。」
毫不避讳的让所有人晓得他们是杀人犯的子孙是吗?
家族几十年前的心狠手辣,恩将仇报,害得霍陈老夫人家破人亡,沦落到如此下场的他们,对老夫人来说只是因果报应。
「那杨平辛呢?你讨厌他吗?」安允诗揪心问。
那贴心又有点小迷糊的杨平辛,待霍陈玖为尊,对他的崇拜从他闪闪发亮的眼,轻可易见。
霍陈玖嫌弃他吗?连同霍陈老夫人对石杨两家的恨意一样恨他吗?
「妳刚才也看到我是怎么对吴韵子的,我对她的行为不是出自祖婆的仇恨,单纯是习惯,他们所受的伤、屈辱,与我们无关痛痒,允诗,祖婆把这执念对我们埋得太深,近乎不可能铲除。」他当主人当惯了,而杨平辛也无从跳脱奴隶身份。
霍陈玖的王者气息若非天生,也必是从这宅邸活出来的,他说话经常怀着命令语气,霸道强硬,有时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让人畏惧,他尊贵的遥不可及,非凡的气质提醒所有人,彼此存在于不同世界,这些尊爵与不凡,在听了宅邸的事后,她似乎都明白了。
霍陈玖的生活与一般人截然不同,更可以说是异常。
霍陈老夫人拟定的规矩,有如王朝般的生活,居然存在于崇尚公平、自由、赋予人权的国家里,他们拥有奴隶,培育自己的子孙成为奴隶主,好延续她报仇的痛快。
霍陈玖倒杯茶推向安允诗。
她手指轻触热烫的小茶杯,迟迟未拿起。
「允诗,我姓霍陈,是生存在霍陈家的人,妳了解我后,真的会想再接近我吗?」
安允诗昂眸,对入霍陈玖充满迷雾灵魂的双眼。
他,还是不让她看透。
「拥有奴隶主个性的我是改变不了的,妳觉得我以后会怎样对妳?」霍陈玖邪魅浅笑。
他看她的眼神,像期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豹,大发慈悲的给猎物选择,愿不愿意心甘情愿地让牠啃食?
想起霍陈玖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几乎想将她锁在属于他的牢笼,但他对她若即若离,迟迟未下手,这是为什么?
「你说过我很不一样,让你很不一样。」
安允诗的一席话,让霍陈玖微怔,这一瞬间的反应他很快的隐去,可心跳却异乱。
「妳还记得那时候?」
「你说完这句话后,离开我一个月。」在发生地震后,霍陈玖的异常反应难不让她印象深刻。
他狠心略过她说这句时,透露出来的伤心。
「安允诗,也许有天妳会感激我离开妳。」
「对那一个月我无法抱持感激的心态。」
「那是因为妳没看过真正的我。」
安允诗坐在黑奔驰车后座,在秦邵开车绕着宅邸外围时,她看着连绵不绝的围墙,壁上的窗花可以望进一点宅邸内部,不过几乎被院内花草摘挡住,有时只看得到地砖。
霍陈玖后来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请秦邵送她回家,更对她说骆亚风失去的代言,能回来的会回来,缺的,他会给他更好的机会,她跟霍陈玖的帐就如此勾销了,接下来的时间,他表示不会再主动找她,除非她需要。
安允诗收回视线,这庄美丽高贵的宅院,在她眼中变得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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