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救援来得很慢,近五分钟过去,划着手机的两位低声抱怨了几句,便各自掏出蓝牙耳机,耳机盒的开关的咔哒声清脆地砸到地面上。
轿厢中只剩下电梯按钮的散着的荧光,晁照的视线中突然失去了他正细数着的,荆折没有刮干净的青色胡茬。鬼使神差地,把温热的嘴角凑了上去。
手臂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力气陡然收紧,晁照在荆折倏地睁开的眼中看到了数字按键的点点光亮。
晁照猛地回过神来,上半身刚小幅度地后撤,就被胡茬边灼烫的嘴反捕。
意料之外的啜吻刚一触碰就迅速分开,晁照紧张得一口气换错,退开半步,大声咳嗽起来,在角落两人慌忙点亮的手机屏幕散射光中,听到了面前人的低笑。
面色通红的人换了一个,晁照一边咳嗽,心中暗叫糟糕,不想承认这里面有害羞的成分。
电梯顶灯在这时亮起,荆折瞥了一眼显示在3楼停留的电梯显示屏,从容地把单肩包的背带往肩上拢了拢,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剧组工作人员抱着器材,在一楼一起走出了电梯门。荆折挑了挑眉头,看向用手背顶住口鼻、仍在小声轻咳的晁照。
“你还能开车吗?”
刚刚咳得弯下腰的人,竟然还在关心他能不能开车。荆折觉得好笑,点头答了没问题。
“那送我一程?”随着电梯到达楼层的“叮——”声一起传到荆折耳边的声音,来自面前这个笑得眼睛弯弯的黑发人。
晁照报出的地址离这不远,得到许可后,乖顺地绕到副驾。
试镜会结束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就已经暗下来。车刚驶出地下停车场,浑浊的雨点就铺天盖地砸下。晁照的指甲圆润又干净,在膝盖上跟着雨刮器的节奏打着拍子。
荆折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打着转向灯停下,车里只流淌着嘀嗒声。
“荆老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察觉到荆折盯着他的小动作发笑,晁照挑起话头,但没看荆折,打开了副驾遮阳板找镜子。话音还没落下,被遮阳板夹住的什么东西飘了下来。
晁照看着飘落到自己腿上的,被撕开的方形铝箔小包装,定睛一看,遮阳板上还有液体晕开后干涸的浅浅印迹。
“确实挺不一样的。”晁照有点近视,但没戴眼镜,把那枚小方块举到面前,专注地微张着嘴,对着前方的红灯端详起来。
你好陌生人,你的下马威已收到,他心里嘟囔。
荆折转头看到晁照像小孩研究玩具一样认真的侧脸,和他手里的东西,没有半点被撞破的尴尬,也没有解释,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储物箱里有新的。”
虽然被荆折的一下子的坦诚惊到,但晁照也一惯很会隐藏情绪和装乖,擅长厚起脸皮来化解尴尬。他挂上刚刚请求搭便车时的无害笑容,顺着指示打开储物箱,在里面翻翻找找,找出一个和膝上一模一样的铝箔袋,像刚才那样,雀跃地举了起来。
“真的耶,那我就收下了,当今天试镜的纪念品。”
说着,晁照把小物件仔细地收入挎包,又从里面摸出一副框架眼镜,架到鼻梁上,又把那个不知道被谁放置的恶作剧小方块递向荆折,微侧着头看向他。
后车的喇叭适时响起,抬头发现红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绿,荆折一手接过小方块攒在手心里,一边启动了车。
但是电梯的霉运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在一个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的巨大震动后,车子停在了原地,无论荆折再怎么操作,都没有再成功启动。
他们正压在斑马线后,身后等着通过的车排成长龙,不耐烦的长喇叭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不顾大雨,急躁地从车窗里探头出来往前看。
荆折无奈地按亮双闪灯,指挥着晁照从刚拿出惊喜“纪念品”的储物箱里找出一把不大的雨伞,下车和后车的人道了歉,又绕到副驾车门前,把抱着包看热闹看得乐不可支的晁照拉下车。
把晁照安顿到红绿灯的等候亭内,荆折又返回车内拿出警示牌摆在车后,开始今天第二次的、他本人初次的救援联络。
保险的救援队正在赶来,又到了等待时间。雨很大,没有什么行人,空空的亭子里只有慢条斯理整理着雨伞的荆折,和饶有兴趣盯着他的晁照。
“继续吗?”晁照看着荆折一片片整理伞页时线条分明的手臂肌,突然玩心大起,说着就往荆折身上凑,全然不顾挡在两人中间还大颗滴着水的雨伞。
荆折头也不抬,湿润的掌心抵住晁照额心,只是叫了他的名字,“晁照。”
晁照像是早就猜到,双手做投降状后退半步,却舒展地笑开:“荆老师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还以为记不住呢。”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晁照退到亭子边上的绿化丛边蹲下,用双手撑出小伞的形状,一边欢快地呼叫:“荆老师,快来!”
一只缀着黑斑的黄色小粉蝶,在被大颗的雨水打得摇摆不定的叶下躲雨。
荆折刚一在晁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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