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的水打湿了聆音的袖子,她手中的火苗也骤然熄灭。身子被大力往前一带,她咣当一声,便落到了水池里。
而右手似乎按在了几块紧实光滑的肌肉上。
咳腹肌?
聆音还未反应过来,月清源低哑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抱歉,因为我黑夜同白日一般视物如常,所以洞府中未设烛火。
晦暗的山洞里,唯有半点光线,听觉更加灵敏,她甚至听清了,月清源话语落下时低低的尾音,和自己浅浅呼吸。
她的手也不敢动,任凭池水没过她的腰,也不敢去想象若是她能看见眼前的月清源,映在她眼中的又是如何模样。
池水分明有些凉,他的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也分明仅仅算是温热。她却无端的生出几分渴望,想要去填满某个人,也想要,被某个人填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令自己的嗓音听起来自然些。
你不是故意不点灯的?她反客为主,刻意问道。
嗯。月清源轻应,一直是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所以没有什么必要。他顿了顿,又道,你今晚来此,是要找我么?
月清源似乎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聆音也松了一口气,忙忙接着道:嗯,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月清源平静的反问。
聆音故作镇定,手指顺着他腹部的肌肉往上爬,最后落在他胸膛前,轻轻的打着圈。
找你,做,爱做的事情。
话语刚落,月清源便握住了那只在他胸膛上随意动作的小手。
嗜欲,不利于修行。
他的手很大,几乎能将她的手包裹。聆音身子一颤,察觉到体内慢慢攀升的情欲,立刻将自己的手从月清源的手里抽了出来。
修炼?聆音轻笑,道君除了修行,便没有什么其它想做的事情么?我之命,与道君相比,譬如蜉蝣,朝生暮死,得以一夕之欢便已足矣。
可,若是好好修行,能得长生之道,不好么?
好啊。聆音回答,又伸手去寻月清源的眉眼,但长生无趣啊,既有长生之乐,又有云雨之欢,不好么?
她刻意故作平静,说这些风流恣意的荒唐话,身子却早已背叛她的心思,愈发炙热起来,若是月清源去碰她的脸,或是肌肤,必定会发现她的身体烫的厉害。
不应该。
是月清源实在太勾人了。
聆音轻轻咬了下唇,试图将满脑的欲念驱散,却不想这点小动作在月清源眼中却是一览无余。他的食指拨开她的下唇,又俯下身低低问道:为何咬唇?
因为你。
聆音实在张不开口说这三字,她觉得月清源这双眼睛,实在不公平,眼下她瞧不见他零星半点,她却在他面前,虽衣着完好,心思却近乎赤裸,一览无余。
若是道君不愿意,便与你无关。聆音拍开他的手,转身上了岸。
出了池子后,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地上,身子的热意似乎渐渐散去,眼前黑漆漆一片,身子湿漉漉的,便是捻了烛火诀,也会顷刻熄灭。
今日一行实在有些狼狈,锡杖还未碰到,却落得个欲火焚身的下场。分明她眼见着月清源离开,而平日这个时辰,他都会到别处去,怎么一个不留神,便又回来了。
不打扰道君沐浴更衣,盈盈这便离开。聆音说着,这便要大步离去。
盈盈。月清源却忽然出声唤住她,随后一阵水声响起,聆音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还有,梭梭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他应当简单的穿好了衣物,聆音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他是在朝她走来。
既是怕黑,那我陪你一道出去吧。
我没有怕黑。聆音想都未想,就矢口否认。
你分明,不喜欢说谎。月清源又道。
他知道她在说谎。
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却说着似乎懂她已久的话,实在是太狡猾了。可正是因为是笨拙又固执的人,所以他的每一句话,才能这样准确无误的敲在她的心房上。
不能心动。
她告诫自己,她为盗月轮而来,即便和月清源有一夜春宵也没有关系。
却唯独,不能有,一点点的心动。
月清源牵住了她的手,又轻轻对她说:走吧,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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