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光听名字就寓意很好,穿燕尾服的侍者端着托盘开始上菜,一道道,蟹粉豆腐煲、鲍鱼红烧肉、油爆虾。
江知许和傅琛先后落座,挨在一起。他们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的质疑与猜忌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忘掉的玩笑。江知许看着碗里alpha给他夹的一块松鼠鳜鱼,色泽鲜丽,可他全无食欲。
明明心存芥蒂却要扮作无事发生,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悲、很虚伪,那块鱼肉放入嘴里品尝起来如同一块蜡。他无法忍受般站起来,在两家父母和长辈的注视下说自己失陪一下。
在冷水的扑面浇透下抽痛的太阳穴总算平息下搏动,oga从盥洗台的洗漱池里抬头,镜子映出他一张挂满水珠的脸,同时还有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alpha。
“柯靳?”冷不防背后出现一个人,站在那里直勾勾盯着你看,任谁都会吓一跳。江知许也不例外,在心脏的一震后扭头,拧起眉不悦道:“你是鬼魂吗?走路没有脚步声。”
他对alpha本来就没有好感,在经历上次的“相亲”事件之后,彻底变成反感。所以和人说话夹枪带棒,不会好言好语。
而柯靳并没有理会他的挖苦,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oga的脸吸引了。因为还来不及用纸巾擦拭,于是水珠顺着额角鬓边淌下,浸润了眉眼,乍看之下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毫无雕饰的天然美。
从小到大,他见识过身边太多莺莺燕燕,在国外留学的几个月里,他身边的男伴女伴从来没有断过,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身材好,可是都不长久。他总嫌弃他们美得太大众化、太艳俗。有朋友给他介绍长相清冷一挂的,诚不欺他,只是总觉得少了什么,直到今天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气质。
oga身上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是大多数人无可比拟的。他还记得对方转学来报道的那天,班上突然闹哄哄,他一脸被打搅的不虞,抬起头,目光在和老师旁边的男生对视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江知许被人盯得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在镜子面前仔细检查一番,认为从头到脚自己并无不妥后便要离开。alpha总算回过神,如梦初醒般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说等等。
他于是停下,看对方又要耍什么诡计,却没想到alpha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经典的方格设计,递过来说不准备擦一下么?
认识这么久,他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绅士,不由得错愕,等反应过来说道:“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柯靳于是咂摸出oga性格的一个特征:高边界感。面对不相熟的人释放出的善意,他总是礼貌地拒绝。其实细想江知许在学校人缘不差,许多人都愿意、主动和他交友,但出现在他身边的总是那几个人——简繁、裴宇、陆斯泽。他似乎把朋友和同学划分得很清楚,后者是可以交付真心的朋友,前者只是点头之交,而毫无疑问,自己属于前者,甚至是关系不太稳定的“点头之交。”
在敏锐地意识到这点后柯靳突然十分不爽,他卷舌顶了顶腮,正要说什么,傅琛的到来打破僵局。
alpha对他的戒备心显而易见,横在俩人中间,完美阻隔开彼此间的距离,对他说道:“柯叔叔正四处找你。”
“找我干什么?”他不屑地嗤一声,那股傲慢又浮现出来。
傅琛没有理睬,转身求和般对oga问候:“看你吃了两口就出来,是不舒服吗?还是菜品不合胃口?”
江知许气未消,只小幅度地摇头,并不去看自己的未婚夫。
傅琛会意,对alpha故作亲昵地说道:“那我们先失陪了,你没事可以去楼下转转,这里的下午茶很不错。”
待他们已经完全走远,柯靳才发现自己双拳紧握。上午俩人的对峙自己取胜带来的快意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妒忌与艳羡。他不可自抑地去想,如果没有一时冲动给alpha下药,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婚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依照礼节江知许和傅琛要同乘一辆车回家——苏云洲给他们在半山购置了一套别墅当婚房。
江知许不愿在父母和爷爷面前让alpha难堪,得知后先一步上了车,傅琛随其后,司机问他可以开了吗?他点点头,然后车子缓缓驶出饭店,汇入晚间的车流中。
一路保持沉默寡言。傅琛觉得他们不像刚订婚如胶似漆的情侣,而更像要去民政局离婚的同床异梦的夫妻。他摁下按钮,挡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前座与后座,现在是一方只有他们二人的私密之地。
江知许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在下一秒听到alpha开口向他道歉。
傅琛说对不起,上午说的那些话是我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给你造成伤害,我很抱歉。
明明隐隐期待得到alpha的回应,那为什么在听到之后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呢?江知许心想,或许是对方连道歉的话语都显得那么公式,像照着模版念,除了生硬再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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