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地点订在河畔饭店八楼的大厅。
在旧时代这里是跳舞的舞厅,创始人维克多先生热爱跳舞,探戈、华尔兹、恰恰,舞厅旁边的厅是酒吧,喝醉酒的alpha有些步履不稳地走在安装了弹簧的木质地板上,他们的oga恋人身着礼服,戴蕾丝手套,走过来环上爱人的脖颈,娇小的身形所拥有的体重刚好压住alpha欲飞的双足——据说这是从西班牙传来的风气。
而如今它更多的用处是被当作婚礼婚宴的礼堂。
裴宇从上楼开始就做介绍,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堪比是自家。
他对历史建筑的研究很感兴趣,喜欢查阅史料记载,要不是家里不允许,极有可能报考历史专业。陆斯泽心不在焉地四处看,天花板、墙角、确实到处充满了上个时代考究的花纹和线条。
两位主角比他们先到场,傅琛和两位alpha父亲在楼下迎接来宾。江知许则在后台的房间换衣服,沈庭书和苏云洲陪在里面。
婚宴的礼服外表看似平平无奇,和普通的衬衫没什么区别,然而细看就会发现绸缎的质地非比寻常,在日光下行走犹如粼粼波光荡漾,而且垂感极佳,显得身型更加挺拔修长。
沈庭书很满意这一身,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在首饰盒中翻找,直到苏云洲从包里拿出一只紫檀木盒走过来,打开,取下里面的翡翠手镯套在oga腕处。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玉镯子,玻璃种飘花,高冰,高透,在灯光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惊人的光华。即使江知许不懂珠宝,也能一眼看出价格不菲。
他边说这太贵重了,边要摘下来。苏云洲伸手摁住他,制止道:“这是妈妈送给你的订婚礼物,不收下可就是看不起这个礼物了?”他语气诙谐,眼眸含笑,但是在眼底深处,似有化不开的淡淡愁思。
“我只希望,你和傅琛能够幸福。”
不要像我一样,不要成为悲剧。
楼下宾客盈门,饭店门口铺盖的红地毯上停泊的车辆快要挤不下。江平京一生低调,唯独今天张扬了一回,包下整个饭店,宴请宾客,笑容满面。
傅琛被江酌言引到一旁,向他介绍军部那些高官,同时也是在向他们介绍自己这位江家的准女婿。
官场上的那一套,傅琛已经熟练掌握,笑容含蓄在唇齿间,不刻意讨好,要恰到好处的虚伪。
一群人聊得正热络,不远处又有一辆黑色轿车停下,司机下车开门,有人从车内下来。他谈吐间朝门口望了一眼,竟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柯靳是随他父亲过来的。他爷爷柯老先生和江平京是大学校友,师出同门,自青年时起就交好。
也难怪江平京会慧眼识错人。柯靳在长辈面前完全是另一副面孔,收敛了所有的张牙舞爪,变成一只温顺的猫。
他不由得想对方是不是天生表演型人格?然后彼此心有灵犀般,目光在虚空中交错,后者露出灿烂的笑容,朝他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个笑容也在不断扩大——
傅琛,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吗?
熟人相见的开场白总是问候,你吃饭了吗?最近如何?或打探、或关心,但傅琛却不由自主攥紧双拳——alpha尾音上扬,兴致不错,脸上虽然是笑的,但眼神蔑视。
他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俩人去了楼上的茶水间。一离开长辈的关注,alpha就本性毕露,就连站姿都不端正起来。傅琛并不想和他这种烂人有任何接触,仿佛碰到了就会得传染病。他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眉间的褶皱却很深刻,他不会忘记眼前人给自己下药一事。
肇事者本人当然也没忘。游艇那晚他左拥右抱,在墙壁上的挂钟指到十二时整,估算药效开始发作时突然仰天大笑。怀里两个娇小可人的o不明所以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他边摇头边摘下手上一块价值百万的表抛进泳池,止住笑声后对俩人道:“没什么,高兴而已。刚才那块表,你们谁捡到了,就归谁。”
如今也一样,alpha的目光中含着神经质,靠近低声询问:“傅琛,那晚我送你的回礼,你有没有好好享受?”
大概只是一念之间,傅琛极力克制,双拳才没有落到对方那张白净的脸上致使其破相。他咬紧牙关,感觉浑身的血都往同一方向涌,汇聚于头顶。
如果没有那晚,就不会发生后面种种,他就不会有能被傅尧臣拿捏的软肋,就可以彻底逃离傅尧臣的掌控…
心脏越跳越快,仿佛要挣出胸腔。他知道这是人在情绪激动时易出现的症状,可理智暂时战胜了愤怒,将一腔怒火压下。
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行,不能冲动。为了两个家族的颜面,今天一切流程都必须万无一失。
几乎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他竭力平复下内心卷起的波涛汹涌,对人报以相同微笑:“柯靳,这笔账,你迟早有一天要还。”
而alpha对他的威胁不以为然,见激将法不成功,便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只见他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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