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雨连绵,云层将大地笼进灰色的囚牢,再降下暴戾的雨点向生灵示威。天光黯然,震颤的闪电像滚烫的锁链鞭打着这座温良的城市,风卷着可怖的轰鸣阵阵而来。
打雷了。
燥热的雨天容易引发一些蠢蠢欲动的病症,寂静的走廊两侧规避着刺耳的尖叫与沉醉的痴呓,一门之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陆沿瓷是在事发两个小时后得知的消息,“蔺寻”在护士为她注射药剂时夺过针头,护士在争抢过程中被扎了一手的血,而蔺寻则是将其最后刺进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看着推车上嘴唇苍白的女孩,陆沿瓷想到蔺识舟那句“她那么小就知道要把针头扎在心脏上”。
女孩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和淤青,她的脸色白的不像一个活人。陆沿瓷最终被隔在病房外,他看着护士将人推进病房,直到门的缝隙彻底消失,他才从里面收回目光。
白任栩赶来的很匆忙,他应该忘记了带伞,头发和短袖都被淋湿了,裤脚也浸着大片水痕,但他像是没感觉一样,看到陆沿瓷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寻怎么样了?”
姚问这时也赶过来,看到他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淋这么湿?”
他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披在人身上,白任栩无心纠结这些,直直盯着陆沿瓷,陆沿瓷说,“手术很成功,针尖离心脏还有6,没有伤及心肺。医生说她的身体太虚弱,加上营养不良,可能伤口恢复的会比别人慢一点。”
他说的太冷静,语气也太沉稳,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白任栩果然不像刚来时那样紧绷着了,他还在小口喘着气,漂亮的眼睛盯着陆沿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这时护士从病房出来,朝几人点点头,最后向姚问汇报具体情况,在确定人确实没有大碍之后,几人的表情都好了许多。
陆沿瓷问面前的人,“白医生要不要换件衣服?临时休息室有干净的衣服裤子。”
姚问听了也催促道,“快去吧任栩,这有我呢。”
白任栩确实淋的太湿,从陆沿瓷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白色布料下粉红的乳/尖,他带着人到休息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衬衫和卡其色卫裤,又选了一件白色风衣。
“都是洗干净的,白医生要是介意我现在去买几件。”
“不用。”白任栩垂下眼接过,陆沿瓷刚要出去,却看到人拿着东西进了浴室,他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陆沿瓷的品味很好,这一套确实很适合白任栩,人出来时陆沿瓷的眼神顿了顿,他上下扫了一眼,笑着说,“很好看。”
他很自然地接过对方手中的湿衣服,体贴地道,“休息室的洗衣机每周都会消毒,白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就和我的衣服一起洗了。”
白任栩听了竟然有些发愣,他问,“……可以吗?”
陆沿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耐心答了,“可以。”
白任栩抿了抿唇,随即道,“谢谢,我明天来取。”
二人重回病房外,姚问见到人这身打扮明显愣了一下,他笑道,“太好看了我们家任栩,陆老师好眼光!”夸完又问白任栩,“今晚回家吗?”
白任栩说,“回。”
姚问说,“好嘞,那我先叫外卖了,还是老样子?”
“嗯。”
姚问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比划,701的护工打开门,说,“白医生,病人想见你。”
姚问立马不干了,“小寻醒来想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你,我太心痛了。”
白任栩看都没看他一眼,进了病房。
两个小时后,病房的门被再次打开,姚问感觉到身边突然带起一阵风,陆沿瓷两步并作三步扶住了白任栩,白任栩眼前发晕,他晃了晃,对扶住他的人说,“低血糖。”
陆沿瓷立马从护工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喂到人嘴里。整个动作快到姚问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白任栩不爱吃饭,陆沿瓷陪护的时候为这件事无奈了很久。他一天几乎只吃一碗米饭,早上低血糖更是常有的事,从第一次发现后陆沿瓷的护工服口袋里就会常备着几颗糖。
舌尖尝出甜味,等奶糖在嘴里完全化开白任栩才从眩晕中缓过来。他看清了扶着他的人,这时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抵在对方胸前,而对方一只手绕过后背扶着他的肩膀,这个姿势让他几乎半靠在人怀里。
察觉到这一点的白任栩身体开始变得僵硬,陆沿瓷微微松开手,“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白任栩摇头,他朝旁边退了一步,没有抬起头看着人的勇气,“谢谢陆先生。”他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无视身后姚问疑惑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盥洗室里传来水龙头的流水声,那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洗手池争相湍急的水里染上几滴红,陆沿瓷冲进来关上水龙头,抓住白任栩的手腕,“别洗了。”
那双白净的手上流下水珠,指甲边缘都搓破了皮,血渗进指甲缝里,将藕粉色的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