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烟花艺术家团队主导的大型的烟花秀。
几人来的时间赶巧,刚好能融入冲着观赏烟花秀的游客里,倒也不算显眼。
出发前,三人提前做了分工。
何应悟嘴最甜、长得也难让人有防备心理,套话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无需谈嘉山使眼色,机灵的何记者便立马端着茶水转了个身,自来熟地和大爷唠起了嗑。
“是啦,我和哥哥姐姐特地从外地赶来这边看烟花呢,结果忘了提前准备,天空剧院的小程序里的票都卖空了!”
“哎呀,没买才好!”说到这个,大爷连连摆手,“我们本地人都是去赐金滩和锦城大道边上看的,哪里需要要花这个冤枉钱哦——”
“哇!还好我们还没买!果然出来旅游还得多问问本地人。”
何应悟从进店时,便留意到了摆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那一溜与姐弟蒸菜馆中包装类似的在售土特产。他故意递了个话头,问:“对了,叔您有适合做伴手礼的特产推荐吗?”
大爷作为老刘阳人的荣誉感,在给外地人介绍老家时早已油然而生。
再加上本来就很少有人受得住何应悟那对饱含诚挚和崇拜的大眼睛,大爷原本只开了条缝的话匣子,不多时便被翻了个底朝天:“特产啊……花炮你们又带不上高铁,可以买点紫苏酸枣饼、刘阳炒米、干豆豉,还有干子豆腐?”
大爷为难地挠了挠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些也不好说是刘阳独有的,因为你在湘省的各个炒货店都买的到。硬要说特色的话——这家粉蒸肉的五香粉、蒸碎鱼头的剁椒、火培鱼和腊鸭,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别的地方可没这味道。要不你捎点回去?”
“不买了,昨天我们在姐弟蒸菜馆吃饭时买了不少呢,又贵,味道又不太好。尤其是那个剁椒,油汪汪的,又咸又陈。”
何应悟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姐弟蒸菜馆上引,“说起来,昨天去的那家蒸菜馆听说还上过不少杂志和节目呢,结果还没这家酒店前台推荐的店好吃。”
“嗐!别去那种笸箩货店恰饭!”听到这个店名,大爷肉眼可见地心情差了不少。
他将筷子往碗上一拍,吹胡子瞪眼地飙起了方言,“白眼狼开的撮把子店,专门骗你们外地人的,可不能再去了!”
他叫住正在柜台里给客户倒米酒的丽姐,忿忿道:“丽丽哦,你看,又是三个被你那背时弟弟坑蒙拐骗的细伢子!”
丽姐无奈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见另外两人像是听不太懂方言,杨钰这个湘省人立马接上了大爷的话,“弟弟?咱们这家是分店吗?”
“那细别是果么港滴嘛?真不要脸,丽姐这家才是正宗的,那家纯属挂羊头卖狗肉。”三人身后那桌的小情侣听了几耳朵,端着碗拖着椅子过来加入了话题。
姐弟蒸菜馆,店如其名,这就是一家由姐弟两人共同经营的家庭店。
刘阳的蒸菜馆数量比街上的便利店还多,要想在这里做出点成绩和特色,实在是难如登天。
好在丽姐和弟弟虽然没读过书,但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娃儿基本都是吃得了苦的性子。
他们俩一个掌厨、一个吆喝,好不容易在刘阳市的老牌店铺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店面眼看着红火了起来,探店、节目采访、金筷子评级、文旅奖项……
各类姐弟俩在乡下种地时,想也不敢想的荣誉,慢慢挂满了半面墙。
可哪怕血脉相连,有时候也只能共苦、无法同甘。
一开始弟弟只是香提高菜品价格——那会儿弟弟还会以原料和人工成本做借口;后来涨得频繁了,便多以同业统一涨价的理由搪塞过去。
开店的前几年,绝大部分成本摊销在食材、厨师工资和店内易耗品上。
但自从尝到了金筷子评级带来的甜头,每月净利润的大头便倾斜向了营销费用科目。
无论是同行还是客户,苦虚假营销已久。
可卖货和推广作为职业的kol达人们却引以为傲,凭借“分享”的冠冕堂皇理由,鸡贼地绕过了广告法的条条框框。
为了提升视频完播率、图文点赞评,他们不惜以夸张的手法进行虚假宣传,吸引顾客通过自己的返利链接以达成交易。
至于店面是否能为超载的客流量提供达人们所承诺的出餐水平和服务质量,他们是全然不管的。
后厨的丽姐与大厅只隔着一道玻璃门,见来来往往的客户越来越多,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尽管确实累了些,但她还是咬咬牙撑了下去。
叫围着灶台打转的丽姐察觉到不对的,还是供应商送来的劣质食材。
冻库的排骨、屠宰场的下脚料、泡过药水的芋头、干瘪糜烂的辣椒、配料表和盒子一样长的科技调味料、杂牌子的食用油……
“这种不入流的腌臜东西,你敢让你老婆孩子吃吗?!”
弟弟从小顽皮,但在丽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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