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疆就算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也不至于脑子出问题了吧。
再说就算是精神上有点问题,治疗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不让探病?
他找了机会,偷溜进去,站在病房外,透过窗外,看到了至今都让他难以想象的一幕——医生竟然在电击司疆,他那个从小高傲恣意的发小此时尊严全无,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全身痉挛,眼白上翻。
那是对待一个病人吗?明明就是对待一个疯子……
司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他看到医生护士趁司疆休克,把他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似乎是觉得有碍治疗,随手扔在了一边。
那个东西,陈柏当然有印象,司疆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抓着他。
好像那是一根最后吊住他理智的绳索。
医生和护士推着司疆要走,陈柏赶紧背过身去,假装是路人。
他们走后,陈柏进了病房,把被遗忘的东西塞进了口袋了。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一声惊恐到令人闻之不忍的尖叫声。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兄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医生护士只当他发病,连忙把他压到床上,要给他注射镇静剂。
司疆四肢被按住,脖子向前伸,拉得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我的东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快,快给他注射!”
医生催促着。
护士颤抖着手,对准手臂,把针管扎入。
司疆无力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全是哀求:“求求你们,把它还给我……”
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倾听。
他像一个毫无灵魂和尊严的躯壳,只能任人摆布。
主人,你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
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涌出,像血一般渗入发间。
晚上,寂静的医院里又传来尖叫。
巡逻的护士发现,司疆打碎了浴室的镜子,用镜片,把两边的手腕都割开了。
后来司疆的病房里,任何尖锐的物品都找不到。
于是,他在一个晚上,又用牙齿,硬生生地咬断了动脉,鲜血喷溅在脸上,他毫无生气的脸,就像尸体,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陈柏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来到司疆床前。
“司疆,因为一个女人,你要死要活的,你还是司疆吗?”
司疆只是两眼发直地看着天花板,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反应。
“你这样真让我看不起你!”
司疆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他的灵魂好像已经飘到了陈柏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地方平静又虚幻,可是却把司疆的心死死地囚禁住了。
“司疆,你要怎么样才不再寻死?”
陈柏也快崩溃了。
他原以为把司疆带回来,是对他好,让他过上曾经那样快乐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他觉得他反而是在逐渐失去这个兄弟?
“给你。”
他把一个东西扔到司疆怀里。
圆圆的,扁扁的,很轻,却像除颤仪猛然与胸膛相触,激起心脏猛烈跳动。
司疆的眼神终于移动了,一卡一卡地,停在了怀里的蜡块上,然后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婴儿,抱着那小块东西,蜷缩在了一起,发出呜咽声。
陈柏不忍再看,离开了这里。
他原本是想把项圈和上面的东西都扔了的,他甚至已经扔进了垃圾桶。
明显带有束缚侮辱意味的东西,就应该早点丢弃,免得再让司疆受其不良影响。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司疆种种异常,和他豁出一切都不愿意泄密的倔强。
他把项圈上面的蜡块取了下来。
如今,才是真的大概救了司疆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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