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论乔溪怎么大声喊他,他也没有再回头。
乔溪看着他终于消失在晨曦微光中的背影,终于明白,这是他最终的选择。
这夜,沈夷光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乔溪的高热持续不退。已经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就在他准备再去把林大夫找来的时候,后半夜乔溪离奇的慢慢退烧,呼吸也渐渐正常,就像有人在关键时刻帮了一把。
至此,沈夷光长舒一口气。
然而遥远的京城却再一次掀起风浪。
悬在谢家头上的刀终于落了下去。周承德于半夜手持圣旨,奉命带人将大长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任谁也不准出入。
被捕之前,谢必迟抓住最后一刻将消息传递出去。
第70章
这天的桃叶村也不太平。
陶音正在大发脾气,他把自己锁在房里不需任何人进来,也拒绝喝药,无论宋四婶怎么相劝始终不为所动。
最终还是大山哥站出来道:“还是我来吧。”
宋四婶无奈的把碗放到他手里,叹了口气:“音音被我们惯坏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大山哥端着碗推门而入,迎面一个枕头飞了过来:“出去!”
大山哥默默弯腰把枕头捡起来,回身带上房门走到床前,轻轻吹了吹碗里冒着热气的药汁,低声道:“音音,喝药。”
陶音不肯搭理,转过身背对他。
大山哥也跟着转了个方向,把碗又一次凑上去,不厌其烦:“林大夫说你大病初愈……”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音不耐烦的一个大力掀翻他手里的碗:“我说了我不喝!”
大山哥低头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瓷碗,里头宋四婶好容易熬了两个时辰的药汁全都浪费,从来好言好语的老实人此刻终于第一次动怒了。
他眉头紧皱,厉声道:“你太过分了!”
即便是在生气,大山哥的语调依旧算得上温和,他说:“四婶那么为了你操劳一夜不容易,你何必让她担心?”
听他提起母亲,陶音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紧接着却立刻又喊道:“要你管!”
大山哥平静的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因为我昨日训斥了你。”
陶音红着一双眼瞪他:“所以连你也要袒护他,是不是!?”
“你到底是哪边的?难道我们三个不是一起长大吗!?”
大山哥淡淡回道:“所以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
诚如陶音所言,都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即便大山哥目光从小就只放在陶音身上,可他心里同样也把乔溪看得重要,这些年才会时不时接济帮助,并不只因为他们是邻居。
他了解乔溪,自然也了解陶音,轻声又道:“你心里明明知道他投河自尽与现在的乔溪无关。”
陶音握紧拳头,仍然不肯认错:“我只是想让他回来……”
“你觉得可能吗?”大山哥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强迫他面对现实:“已经过去了一年,他现在说不定早就过了奈何桥投胎去。
“你又何必非要执着,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时至今日,大山哥回忆起过去的乔溪,才渐渐明白为什么那时的他会做出如此选择。
作为三人中最小的那个,乔溪似乎永远都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尾巴”,每次一起出去玩都很努力的跟上他们,生怕慢了一步就再也追不上了。
那时陶音顽皮淘气,有什么事都喜欢带头冲在最前面,大山哥总怕他摔着碰着,习惯紧紧跟在后头保护,没有注意乔溪是不是跟得上,跑得累不累。
他们都不是故意的,却实实在在伤害了他。
可惜过去乔溪从来不提,陶音心大,大山哥又不懂这些,这才造成他们长大后表面看起来关系融洽,其实早就分崩离析。
听他说完这些,陶音眼泪又糊满了眼睛。
大山哥轻轻拍了拍他,低声说:“音音,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行事不能再凭着一时冲动任意妄为。”
“你扪心自问,现在的乔溪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他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
床下躲着玩的小黑狗探头探脑好奇的看着他们,又嘴馋去舔地上的药汁,结果被苦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嗷嗷呜呜重新躲回床下。
陶音看着它小小的身影,怔愣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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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溪退烧后精神也不太好。虽然难得吃药配合,沈夷光无论问什么都回答,可他的眼底始终阴霾一片,死气沉沉。
沈夷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不免心里着急。
尽管他们认识的时间粗略算来其实没有满一年,算不上想完全心意互通,他认识乔溪应是他最艰难的时候。可是日子都过成那样了,他也没从乔溪眼里看到一丁点的沮丧挫败。
他总错觉就算天塌了,乔溪也不会悲观颓废。他的眼睛里永远闪着坚定的光,一天一天不知疲倦,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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