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猛地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身下的床单已然被汗液湿透。放在左胸口上的手指收紧,手掌下是鲜活的脉动,但就在前一秒,他以为他的心脏就要痛苦得停止跳动,即使是现在,他依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作痛。
约瑟夫曲起腿,双臂环抱自己,在寂静的黑暗中颤抖。他的喉咙干渴刺痛,像是经历了一场歇斯底里的哭喊。如果问他梦见了什么让他如此痛苦,他只能回答不知道,他能记起的仅仅是一种感受——绝望。漫天卷地的绝望咆哮着向他袭来,无情地将他吞噬殆尽,身体仿佛被挤压,被撕碎,坠入无边的黑暗,恐惧的深渊,以及无所不在的绝望,切断了他的呼吸。
他此生从未遭受过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万念俱灰的绝望,不管是十七年前的双亲去世,还是七年前的背叛,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绝望无助。
莫名其妙的,他迫切地想要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这个想法迅速地在他脑中生根,发芽,势如破竹地生长。他发出一声挫败地呜咽,摸索过柜子上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当电话被接起后,他才意识到他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嗨,你感觉好些了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清润和平稳。
“是的。”不可思议的是,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仅用一个简单的词就安抚了他内心名为绝望的怪物,他不禁长叹了口气。
“约瑟夫?”
“嗯?”他的思绪被从一片宁静的祥和拉回到冰冷的黑暗中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话到嘴边,硬生生地被他咽回肚子。“没事,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谢谢。”对于凌晨三点的问候,迪恩平静地收下并表示了谢意。
“唔,那就好。”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失去节奏的心跳声出卖了约瑟夫的心虚与窘迫。他无法解释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也无法理解他渴望听见迪恩的声音这个不和逻辑的想法。他以为迪恩会结束通话,让他重新被绝望和恐惧占据,但是他没有。
“睡不着吗?”迪恩问。
“嗯……嗯,有点。”事实上,是很多。
“你想和我聊聊吗?”这应该是他的错觉,今晚的迪恩有些温柔。
“我能解决它。”约瑟夫果断地拒绝了迪恩难得兴起的关心,“我一定把你吵醒了,对不起,呃,还有谢谢。那么,晚安。”他唐突地挂断电话。
他会把情感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如果男人继续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安抚他。他之前从未觉得迪恩的声音具有穿透胸骨,直击内心最柔软之地的魔力。
绝望与恐惧从心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落与怅然。入睡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了,希望拳击能排解他的困扰。
上午的报告结束后约瑟夫回寝室补觉,错过了午餐时间。他托着餐盘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但在实施这项举动前,他先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影。
“我能坐这儿吗?”
“当然。”
得到应允后,约瑟夫将餐盘在黛博拉的对面放下。后者看着他盘中的蔬菜汤和沙拉,笑道:“错过饭点就没有什么可吃的了,昂?”
“是啊,最后一块牛排被前面的小子拿走了。”最后一块牛排还好好地躺在窗口,但是他没有吃它的胃口。
“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约瑟夫有气无力地回答。
黛博拉抬了下形状漂亮的眉。“如果你管你现在的样子叫很好的话,我该重新认识不好的定义了。”
“好吧,我的脸色看起来是比较差。”他揉了揉脸颊。
“非常。”黛博拉搅了搅她的鸡肉沙拉,“我猜你昨晚去打拳击了。”
“老实说,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
“是失眠吗?”
“差不多吧。”约瑟夫喝光他的汤,胃温温暖的,感觉舒服多了,“你呢,工作狂小姐。”
“般美妙。
这样已经足够。他想着,心满意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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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没有找到他。”
“什么意思?”
“他不在那里,地上有副手铐。他……他逃走了。”
“他自己解开手铐,不可能。”
“那他被救走了?……我们在去的路上没有见到其他车,也找遍了整个码头。”
“是吗?”
“……是的,当然。”
“你让我失望了,杰克。”
“我很抱歉,叔叔。如果弗兰克再开快一点……”
“没有理由。杰克,下不为例。”
“当然,先生。”
中年男人挂断电话,视线穿过狭小的玻璃窗聚焦在远处一点。几分钟后,他缓缓转过真皮座椅,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片刻,一名高大健壮的男子走进屋内。
“先生,您找我。”男子恭敬地站在适当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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