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似的枯手抚上楚淮洛引以为傲的脸,顺着他的眼眶扣进去,再往下狠狠一扒,鲜血如喷泉般四溅!
“啊啊啊啊啊——!”
周缈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楚淮洛的惨叫声。
可昨晚明明已经放楚淮洛离开了才对,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听错了?
尖叫戛然而止,被更加密集的脚步声代替,宛如鼓点捶在他的心尖。
橙红色的灯光中,周缈隐约从盖头下面的缝隙里窥见一只如玉瓷般优美的手。
那只手握着金秤杆,一点点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新郎官仔细端详着他的新娘,眸光一亮,赞叹道:“缈缈,你好漂亮。”
周缈的确漂亮极了,面容姣好的脸上涂了层淡淡的脂粉,乌黑的双眸清丽动人,额上的花钿衬得新娘艳若桃花。
贺兰清喜欢得很,将少年带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唇角。
周缈眨了眨眼睛,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带回了贺兰清的家中。
木制的家具都在一夜之间变得金光闪闪,柜子里堆满耀眼的宝石玉器,柔软的鹅绒被上洒满珍珠和玫瑰花瓣,共同昭示着房间主人的款款深情。
神明对待新娘的方式,和童话里的恶龙一模一样——把公主叼回洞窟里,给他展示自己的金银财宝。
一点不在乎公主喜不喜欢那些宝贝,也不在乎公主会不会害怕自己。
唯一的区别,可能在于这是一只特别漂亮,很善于蛊惑人心的恶龙。
周缈看着同样换了身大红色官服,盛装打扮的贺兰清,半天没说话。
比起周缈的清隽秀气,贺兰清的五官生得更加稠丽些,如梦似乎,能带给人极其强大冲击力。
因此,比起清雅的白色,妖艳的红色与他更配,仿佛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妖精。
“尝尝这个,甜的。”
精巧的玻璃杯里装了淡色的酒,递到周缈的唇边。
瞧见周缈抿了抿唇,似乎心存顾虑,贺兰清又解释了一句。
“是苏秀酿的桃花酒,一直埋在后院。她说要等儿子娶到媳妇的时候再挖出来,当喜酒喝。”
“这样啊……”
提到苏秀,周缈再没有拒绝的道理,反而因为误会了对方而心有惭愧。
于是他主动端起酒瓶:“那我帮你倒一杯,你多喝点。”
桃花酒入口醇香微甜,但酒精纯度可不低,周缈只喝了拇指大小的一杯,脑子就已经糊成了一团。
反而是喝完大半瓶的贺兰清,一点反应都没有,从容地笑道:“缈缈的酒量这么差呀?”
这次确实不怪贺兰清,周缈欲哭无泪地想。
贺兰清将新娘扶上床,欣赏着少年醉酒后越发瑰丽动人的美丽脸庞。
这下周缈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亲吻啃食,揉搓成喜欢的形状。
周缈感受到贺兰清的视线扫过全身,最后停在丰艳红润的唇上。
他自然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脸颊上泛起桃色的红晕:“你轻点,我不想再疼了。”
少年醉酒后糯糯的声音像是猫儿冲着主人撒娇,虽是无意,却足够撩人心弦。
由欲念凝聚而成的触手不知何时冒出来,在阴影里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时刻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想要欺负柔软可爱的小舌,想要吻遍他的每寸肌肤,再吸吮出通红的吻痕,一定会特别漂亮。
但是小新娘说不要疼。
所以触手们都乖乖地回去了,贺兰清小心翼翼地捧着周缈的头,俯身含住少年娇嫩的双唇。
唇齿相接之间,他轻轻舔舐着温暖的口腔,吮掉不小心溢出的花露,每个动作都轻柔至极。
这是一个充满温情与爱意的吻,没有任何杂念与脏污,强迫与占有。
可他还是把新娘惹哭了。
周缈差一点就完全沉溺在了致命的温柔里,但当他对上那双琉璃色的竖瞳时,猛然清醒。
他是人,贺兰清是邪神。
周缈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贺兰清,我想关灯。”
这样简单的愿望,山神自然会满足新娘。
贺兰清全当新娘害羞,一个响指之后,屋里的灯光尽数熄灭。
周缈继续提出要求:“那些村民呢?你能不能也让他们先回去?”
贺兰清没再轻易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好奇地问:“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跑路。
周缈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蹩脚的理由:“你这里隔音不太好……”
他自知理亏,于是这次主动凑上前去,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亲对方的唇。
“求你了。”
“好吧。”
也许是因为美人计,又也许是因为其它让人遐想万分的原因,贺兰清同意了。
确实隔音不好,他可舍不得新娘子悦耳的呜咽声被谁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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