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的硝烟有些呛鼻,同时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钱世财拎着一把砍刀,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吼道:“都给老子站起来!”
“丢人,真是丢人啊。你们这群饭桶,只知道窝里横,只知道黑吃黑!别和我说是铜鼓山第一大队!铜鼓山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文奎不得不承认,钱世财耍手腕也是有几下子的。劈头盖脸的一阵言语打压,“第一大队”的嚣张气焰被彻底浇灭。
钱英的手里拎着李冒的人头,横眉冷对地怒吼道:“谁要是再敢打山寨的主意,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大当家,我们跟你走!”
人群里有人喊道。钱世财一看,原来是黎伴天。第一大队副大队长。这小子平时跟在李冒身后吆五喝六,老子天下第二,见风使舵的本事倒也不弱。
“黎伴天,我命令你立即带些人去,把李冒的余党一网打尽。不管男女老幼,全部先捆起来,打入土牢。”
“是!”
李冒的人头被悬挂在铜鼓山后山的操场上,一缕缕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射在那颗阴森恐怖的人头上,显得格外人。
黎伴天带着五十多号人,全幅武装去操李冒的家。文奎等人被钱世财带回钱府休息。这么一闹,就已经到了傍晚。
“贤侄,今晚你们就在钱府住吧。说实话,让你们住外面,我真有些不放心。李敢也不知逃到哪去了。他这个祸害要是不除,铜鼓山就不会安宁。”
李敢竟然从辛力刚的枪下逃走了?文奎不由暗暗发笑。无论是用飞镖,还是手枪,他都不太可能从辛力刚的手里逃脱。
除非想到这,文奎不由暗暗叫绝!
当晚,文奎从辛力刚这里得到了答案,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李敢的武功比李冒高了不止一个层次,钱世财下黑心杀了李冒,还要操李氏兄弟的家,这个仇恨太大了。
夜幕降临。铜鼓山山寨渐次亮起了灯。
说是山寨,其实和村落无异。只不过为了抱团取暖,村民们用山寨的形式组织起来,钱世财以其独特的手腕当上了老大。
黑灯瞎火之下,每家每户都在窃窃私语。钱世财砍下了李冒的人头,李家其他人也难逃一死。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文奎敲开了钱世财的门,抱拳拱手道:“钱大当家,李敢一逃,生死难料。晚辈认为,应该增派人手保护钱府安全。”
钱世财“嘿嘿”一笑:“文公子请放心,有老夫在,一个小蟊贼还翻不了天。明天上午午时,对李氏兄弟执行家法。你们就放心休息吧。”
见钱世财没有想留自己坐一会的意思,文奎只好知趣地退出。这个钱世财,姜还是老的辣!他似乎对自己的安全没有半点担忧。
果然,一夜过去。风平浪静。那个李耳就像消失了一般。
四月初八。钱世财六十岁生日,是以枪声和鲜血来祝寿的。
李冒、李敢两个堂兄弟,前后总计呆了十年时间,在铜鼓山繁衍生息了三十二个人口。操场的看台上,男女老少跪了两排。两兄弟都属于老婆多孩子多的角色,特别懂得人口的重要性。
文奎被邀请观看执行家法,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跪着黑压压一大片,可都是无辜的生命。就算李冒、李敢该死,又关这些家人何事?
看台之上,站着两排光着膀子的刀斧手。
终于,文奎还是把哽在咽喉深处的话说出来了:“钱大当家,你执行家法,就是要将这些无辜的人砍头吗?”
钱世财冷笑道:“文公子,你觉得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斩草务必除根。这是江湖上的规矩。你不要小看了那些男男女女,最小的只有两岁。每一个人都是一颗仇恨的种子,如果现在我不除掉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拿我的子孙下手。到了那里,你叫我如何放心钱英?又叫我如何安心闭眼而去?”
呼呼呼
山风呜咽,春寒料峭。
文奎的心彻底碎了!彼此都是无怨无仇的普通人,为何要刀枪相见?就为了彼此那一点私利吗?
钱世财和钱英父女俩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寒风中。操场上站立着近千人的队伍。这些人都是山寨挑选出来的精壮汉子,他们同样表现得面无表情。
黎伴天恭敬地来到钱世财身边,轻声道:“大当家,时辰到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钱世财四处环顾一圈,并没有回答。他眯着眼,又逆光看了一看太阳。血红的太阳光照射下来,披洒在钱世财身上,把他那张近乎狰狞的老脸映照得更加血腥。
空气凝固了!
林立的刀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刀枪反射出来的光芒,让文奎有些眩晕。此时,他在默默的期盼,希望李敢不怕死,跳出来承担所有的罪责。
而钱世财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他对黎伴天的话充耳不闻。那些衣衫褴褛的“匪徒”,似乎对这一切也是司空见惯。他们都是很简单的杀人机器。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光。
钱世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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