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渐渐平静了下来,趴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哭泣着,清羽躲在一旁的树后感慨万千,墨月不知何时从后面追了上来,但是看到眼前他们相拥的这一幕,又不动声色的退去了,
她好恨自己,明明可以不来的,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放心不下,却也说不上是放心不下墨云还是放心不下素素,却见到那温柔相拥的一幕,想把刀子,又一次生生的剜在了自己的心口,是自己的活该,怨不得别人
“我们走吧?好吗?”
“好”
林中,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在没多说一语,像极了那次比武大会之前送别杭子阳的那回,小道依旧,人已不复从前了,该长大的已经长大,该死心的却还未死心,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她不愿,但不得不长大,他不愿,所以从未死心,
北海海水冰凉彻骨,却也抵不过素素的心灰意冷,她已经没有麻木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知为什么而活,先前失去自己的大哥哥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而现在钟木易的离去对她来说,那就是地也陷了,世界上在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最亲最近的人,还都是为自己而死,自己的怎么命就这么硬?自己怎么就还不去死?!
望着脚下翻滚不休的海水,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沉溺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可是自己的师傅就那样有力的托扶着自己,他对自己的心意从未变过,
可是,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跟他之间已经有了太深的误解,虽然都解开了,但那些回望起来也是可怖的疤痕,下面揭开还是血淋淋的伤口,就像他胸前的两处剑伤一样,一个是自己所刺,一个是为救自己所刺,她每每看到想起,心口就如同绞肉一般的疼痛不已,
“师傅,送我过了北海你就回去吧,我自己去知音坊就好,我想单独见见钟木易,我想单独跟他说说话,”
“真的不需要我陪吗?”
墨云有些失望,她终究还是疏远了自己,
“师傅,我如果需要你,我会主动跟您说的,我真的想一个人去,您就答应我吧,”
“好,为师听你的,”
不愿再为难她,宁愿由着她来为难自己,自己能为她吞下千万般委屈,却不忍让她在受到一丝一毫的不遂心,
“我在此处等你吧,不能跟你同去,至少也要让我跟你同回。”
“谢谢师傅”
一点小小的恩惠,在她这里,都是一定要道谢的了,自己跟她的关系怎么就生疏成了这样,墨云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忧戚的答,
“不客气”
坊外一切如旧,淡淡一层白雪的映衬下,显得竹林愈发青翠了,竹波阵阵,一派生机勃勃,谁能想到在这之内,竟然有那样年轻的一条生命,说殒没,就殒没了?
木偶一般的往前挪着步子,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玉哨,人真的有时就是那么贱,只有失去了的,才愈发弥足珍贵,越是回不来的,就越是想要得到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素素姑娘,师傅知道你过来了,所以特意让我来接引你,以免被这林中暗器所伤,”
来人是一个年级尚小的弟子,一身素衣,恭敬有礼,看上去好像比自己大了几岁,素素回了一礼,道,
“有劳师兄了,”
“请——”
那人在前引着路,转眼就已经到了林中深处,素素意识觉得有些恍惚,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这位师兄,我,我想问下钟木易,他”
“已经过世了”
二人谁都没有在多言了,本还奢望着一切都是假的,是墨月他们搞错了,却原来都是真的,自己怎么敢相信,
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路,等出了林子,她的双眼又红又肿,坊中皆是一片缟素,就像是下了一夜的雪,
“素素姑娘,师傅在房中等你,要你过去一趟,”
“好,谢谢”
她随着那人指引的方向走过去,那是一间精致的小木屋,
“前辈,”
只唤了一声,素素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要它发出声,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老者背对着她,一如既往的慈祥柔和,
“别哭了,这本是他的宿命,你早该料到的,”
“我没有我以为不会的”
“你起来吧,素素,这个哨子也给你吧,做个纪念,”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起递给了他手中一枚青哨,那是钟木易脖子上当初带着的那一把,
“他去世以后我就将他的哨子拿下来了,前几日它总是闪着幽幽的微光,还发出细细的嗡鸣,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在思念他了,本想代他给你个回应的,但是还是不忍心欺骗你,你也别怪墨月她们,当时你们的情况,还是不告诉你们的好,就算当时你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益处,”
素素颤抖的接过哨子,喃喃的说,
“本来是我一直想还给他哨子的,结果是他还给了我,他怎么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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