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无可退,除了他的身边,无路可走。
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周太太很久了,她爱上了周墨行。
若是细细的去算,又怎么能算清谁对谁错呢?说到底,周墨行始终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至于,宁含樱怀上周应淮,是在婚后的第三年。
那一年的宁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是许久未有过的雪灾。
宁含樱坐在大雪纷飞的庭院中,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还有些迷茫。
也许她没有想过怎么去做一个母亲。
和周墨行结婚的这三年,她过得自由自在,有着在宁家从没想象过的,放任自由的生活。
这个孩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份自由。
因此宁含樱德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不知所措。
她不喜欢孩子,她也并不觉得,母爱是会自然而然的产生的。
当她因为这个孩子呕吐失眠,辗转反侧的时候,宁含樱有很多次,都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讨厌了。
她真的很难去喜欢这个让她的情绪被激素支配,让她浮肿又痛苦的孩子。
也许是她表现的太明显,宁母发现了,宁母生气的说:“宁含樱,你不能仗着周墨行喜欢你,你就任性妄为!这是周家的骨肉,你现在为人母亲,就应该担负起这份责任!”
宁含樱从小到大一直深埋的压抑,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她声嘶力竭,她泣不成声,“为什么我要负起这份责任!小时候,我要负起做宁家女儿的责任,我要优秀,我不能出错!可是我没有姐姐聪明,所以你们不爱我!后来成年了,我要负起宁家荣辱的责任,所以我先是要嫁给赵忱,之后要嫁给周墨行!现在,我又要为人母亲了吗?”
她的话,让宁母愣住了。
宁母呆呆的看着她,大概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最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叛逆的话。
而不远处的周墨行,将这些,听得清清楚楚。
宁含樱不知道,周墨行去找了宁父和宁母。
周墨行说:“含樱不需要担负责任,她只是她自己,她从前过的不开心,如今我除了希望她开心,别无所求。”
这天夜里,周墨行回来得很晚。
他说大雪封路,车子停在了半道,所以才耽搁了。
宁含樱白天刚和宁母吵了一觉,此时听见周墨行这般说,这时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周墨行在她身侧躺下,从她背后抱住她。
他像是在哄孩子,语调温柔的不像话:“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有没有想我?”
宁含樱没说话。
周墨行笑了笑,愈发纵容,他说:“我有想你,很多次。”
他语调缱绻,若是旁人听来,可能会觉得虚幻。
可是对于宁含樱而言,一切不过就是家常便饭。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颤抖的眼睫出卖了她的心事。
她的眼尾有轻微的红。
周墨行看得真切,他指腹轻轻擦过宁含樱的眼底,低声说:“如果不开心的话,就骂我好了。”
“我骂你干什么?”宁含樱终于还是睁开眼,她转过身看向他,眼中的委屈那么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被推着往前走?没有人管过我喜不喜欢!所有事情都是这样!”
可能是夜色太深,亦或者一整天的积压在这一刻爆发,她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周墨行,我过的不开心。”
‘不开心’三个字,带着哭腔。
周墨行在这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后悔。
他想他当初应该是错了,用了那么强硬的手段,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也不是说爱意的增减,此时彼时有何差别,只是天之骄子第一次爱人,于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姿态。
他没有考虑周全,一开始要了她的余生,却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喉间似乎有窒息的感觉涌上来,周墨行的喉结滚动,良久,声音沙哑不成调:“对不起。”
宁含樱眼中的委屈,被错愕替代。
她的眼泪滚落汹涌,从眼角滑落,渗进纤细的织料,留下水痕。
她说:“我没有做好准备,我不能做好一个母亲。”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周墨行平静的笑笑,他说:“不能就算了,没有人规定,人要活得面面俱到,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
是两个月后的心理治疗,周墨行才知道,宁含樱得的是抑郁症。
她生病了。
于是,这个孩子的存在,彻底成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周应淮出生之后,宁含樱不愿意看多看他一眼,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周墨行所做的,无非是将这个孩子放在了离宁含樱更远的地方。
人生在世,一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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