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给她的回应则是轻轻放下了帐子,将她和郭继业关在了帐子里头。其实夏川萂自己是不介意跟郭继业在一个床上睡一晚的,但她不介意,别人介意啊,这个时代的礼法介意啊。夏川萂想要起身回自己床上去睡,但她一动,郭继业就要翻身,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急转,吓的夏川萂是一动都不敢动了,生怕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再醒过来。无法,夏川萂只能轻轻伸直了腿,然后钻进被子里,连枕头都没来得及现叠一个就昏睡了过去。呵,安神香对郭继业有作用,对她这个平时都是一秒入睡的小孩子来说更有作用,都不用缓冲的,合眼就昏了。 第二日, 夏川萂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醒过来的她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脑子晕晕乎乎的不愿意转动分毫。良久, 她才察觉出不对, 这不是她能睡的床啊, 她的床是没有帐子的, 伺候人的婢女要时刻注意主子的动静,帐子会隔绝声音和阻碍行动, 所以所有伺候的奴仆的床榻都是不能设帐子的。迟缓的思考终于带动了回忆,是了,昨夜郭继业睡不着, 而她客串了一回神棍, 燃了一支高级安神香,将他给哄睡了同时,将自己给麻晕了。夏川萂躺着不动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没有动静。她静悄悄起身,掀开一点缝隙朝外头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松了口气,麻利起身穿衣穿鞋,带上虎头帽打算悄咪咪的回到大部队里面去。可惜,刚转出卧房来到小厅, 就见对面小书房有一个人正坐在书案之后处理公务。夏川萂陡然停住脚步,在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郭继业淡淡道:“过来。”夏川萂走到郭继业坐着的桌案前, 原本心中酝酿的话语在见到那个装着五谷和线香灰烬的香炉的时候陡然化为乌有郭继业看完一卷竹简, 将竹简翻转过来,在背面写下批语, 然后随意卷了卷,将之扔到竹简堆里,问道:“怎么不说话?”夏川萂:“奴婢贪睡偷懒,请公子责罚。”郭继业抬眸看了她一眼,因为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夏川萂并没有从这一眼中参透出什么意味,所以他心下更焦灼了一些。郭继业:“恐怕不是贪睡偷懒,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夏川萂心下焦灼突然就这么消散了,他果然已经发现了吧。夏川萂既不粉饰言辞也不吞吐狡辩,而是直接认错,道:“是,这佛前香太霸道了,安神功效竟如此强大,让奴婢一直昏睡至此,还请公子责罚。”郭继业停下手里翻看竹简的动作,将那只香炉拿过来,道:“你管这个叫佛前香?”夏川萂:“这是奴婢特地请周姑姑为奴婢做的,因为是要在公子这里焚烧的,公子常有夜间不宁之症,便请她在香里加了一些安神之物,周姑姑做了好多,大头留在了老夫人的小佛堂里供奉,零头给了奴婢,是以昨夜焚香奴婢就直接用了,公子,是这香有什么问题吗?”郭继业又捻了一点香炉里的灰烬在鼻尖闻了闻,正是因为他并没有闻出什么超标的药物残留,这才疑惑这普通的安神香是怎么对他起作用的?难道真正对他起作用的不是这香,而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郑娘子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进来了。郑娘子见到夏川萂,笑着打招呼道:“川川醒了?睡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夏川萂受宠若惊的给郑娘子行礼,并道:“并没有哪里不舒服,让大娘担心了。”郑娘子对她笑笑,又对郭继业道:“车马已经备好了,各田庄的管事们也都候着了,就等公子出发了。”说罢,就对他点点头。这个点头一语双关,香炉里的灰烬他让郑娘子带出去一份找人查验,刚才这个点头就是回复他,香没有问题。郭继业道:“等祭完神就出发。”郭继业原本是打算今日一早就出发去巡视田庄去的,但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他只能听郑娘子的劝,今日头晌就留在邬堡里,等正午十分为自己居住的宅院祭一祭四方神佛再出发去巡视。郭继业站起身,夏川萂一眼就发现他今日腰间系着的正是她昨晚用来攒莲花的红底玄纹腰带。郭继业朝屋外走去,郑娘子将托盘交给夏川萂捧着,让她去卧房里等着去。夏川萂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托着的红漆托盘里除了一对红烛和红线香,还有一对桃木符,这桃木符跟郭继业落英缤纷居里压帐子的桃木符一模一样,不同之处是这一对一看就是新的,应该是赵二叔新做的。夏川萂老老实实的站在郭继业的床边听外头动静,倒是能听到一群人呼啦啦的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是司仪高声喊一拜二拜的祝语,祝语一共在四个方位响起,那应该就是在拜四方神佛了。之后又等了一会,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朝着卧房这边来了。果然,也就一息之间,以郭继业为首的一群人就进了小厅,先是在正堂厅上焚香祷告,郭继业带人三拜之后,其他人留在小厅里,郭继业带着郑娘子、高强、赵立和砗磲、楚霜华、金书进来卧房。夏川萂端着红漆托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砗磲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对她安抚笑笑。郑娘子亲手在郭继业的床上摆上挂卷轴的架子和一方小小案几,然后道:“川川,将老夫人赏赐的观音像摆上吧。”夏川萂:“谨遵命。”夏川萂先是爬上床榻将挂在床头格子里的观音小像卷轴取下在架子上挂好,又将木鱼挪到那方小案几上,然后爬下床。郭继业上前,从赵立手里接过香炉摆上,又从楚霜华手里接过一个大肚花瓶放在香炉一侧,和夏川萂放下的木鱼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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