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直十分客气,我怕她以为我也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或拿着之前的事有什么歹意,便不多扰她了。我与二小姐统共也只这般见过不到十回,后来她不怎么去席面侍奉,她的事我便又只是听说了。”张屏问:“二小姐离世之事,夫人可知详细?”谢夫人沉默了一瞬:“说实话,老身听闻时,不敢相信。那时谋逆案翻案,阳家沉冤得雪,二小姐也脱了罪籍,当即离开江宁,回湖渚了。阳家抄没的家产大都被那些贪官污吏吞了,但查抄之后,在官府有份名录,多少会补返一些。宅子田亩店铺。应也能收回来几间。足够她和那个保全下来的孩子过活。”可二小姐回到湖渚,将湖上老人及其他家人的尸骨重新安葬后,却变卖了收回的所有宅田店铺,包括阳家的大宅。人人都以为,她打算拿着这些钱财,带着姐姐留下的那个孩子,到另一个地方安家过活,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位良人,相伴一生。却没想到二小姐把钱财分与被冤案牵连的几位湖上老人的弟子家,为姐姐的孩子操办了婚事,待一切安排妥当后,自尽了。她死前还留下了置办后事的钱,并在遗书中请其父在世的一位弟子将她与父亲和姐姐葬在一起,托付几位在世的湖上老人弟子轮流照看父亲的坟墓。“我后来想,她能将这些安排得如此周全,或早已存此心志……”那个被父亲与姐姐宠爱,无忧无虑的阳映繁,在阳家蒙冤破碎时,已一同离世。剩下的那具躯壳,那缕魂魄,只为等到冤情昭雪,保得阳家遗存的血脉周全。谢赋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无意识地紧握扶手。谢夫人轻拭脸上的泪痕。张屏沉声道:“或还有其他原因?夫人说,二小姐为其姐留下的孩子操办了婚事。阳家大小姐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已经在阳家被害时死去。跟着二小姐进教坊的那个若是女孩,二小姐如何解释突然多出了一个活着的外甥?”谢夫人再拭了拭眼角,疑惑地睁大眼:“没有多出一个男孩。公子方才说时,老身便很疑惑。阳家活着的那个孩子就是个女孩,抄家时受了惊吓,有些痴傻,说不出话。跟着二小姐在教坊中几年,一直被当跑腿的使唤。”张屏眨一眨眼:“二小姐如何给这个孩子操办婚事?”谢夫人道:“就是……嫁了啊。这事当年也颇多人议论,还被编进了戏文和说书弹唱的话本中来着。好像那女孩出生时就跟外地某个也是做生意的人家订了娃娃亲,还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长房嫡孙。阳家出事时,未敢多拖累准亲家。待翻案后,二小姐写信给那家人,把一切详尽告知,并说若他家嫌弃,可立即退婚,但若娶,必须立下重誓,一生善待。”谢夫人曾偷偷想过,若当时那户人家想退婚,是不是二小姐就不会自尽了。她为了那个孩子,另找一个地方,过新的人生。但……“那家人表示绝不悔婚,立誓定会让阳家姑娘幸福过活一世,不受半点委屈。立刻把与小小姐定下婚约的小郎君送到湖渚,大红花轿把小姑娘迎娶回府。那孩子当时还小,那户人家立刻办婚事,乃表明诚意,先让阳家姑娘坐稳正室主母之位,也让姑娘换个地方精细调养。且说二小姐和那家人都请大夫看过,那孩子吓出的病是能治好的。待医治补养几年,身体痊愈,姑娘也长大了,正好能圆房了。”张屏再眨了眨眼,谢夫人所言与兰大人说的着实出入甚多……他认真思考——瓷公子曲泉石,应该是个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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