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尘笑道:“我一个粗鲁汉子,没人会喜欢的。”那姑娘低声道:“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吗?”顾风尘淡然道:“我脾气不好,不敢耽误别人的好姻缘。”
那姑娘突然冷笑道:“那你护送的那个丫头呢?你不喜欢她,为何还要那么护着她?”
此言一出,顾风尘悚然一惊,道:“你……到底是何人?”那姑娘道:“我是在问你,不是你问我。”顾风尘心头灵光一闪,叫道:“是你,我想起来了。在野店中……你是那个蒙面的黑衣女子。你有何企图?”
那姑娘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丫头?”
顾风尘怒道:“胡说八道!那丫头尚未成年,我怎么会打人家的主意?你以为我是禽兽吗!”那姑娘追问道:“那你是不喜欢她了?”顾风尘道:“不错,如果不是她,风觉……”
他又叹息一声,道:“可也怪不得她!我送她去投亲,也只是了却死者的遗愿罢了。”
那姑娘瞪了他一眼,突然脸色一红,嘻地笑了。
顾风尘道:“那天在野店,是你的手下为我解了围,我本想谢你,但你害得我不能动弹,险些掉落河中淹死,大家算扯平了吧。”
那姑娘呸了一声,道:“我可没想让你淹死,是你自己……”说到这里,突然脸上一红,住口不说了。
顾风尘道:“说了这许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个跟头栽到谁手心里都不晓得,未免以后睡不着觉。”
那姑娘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对别人说。”顾风尘点头:“当然,栽跟头的事,你以为我会满世界去宣扬?
那姑娘轻轻地说道:“我叫红菱儿。我娘生我时正是在一片菱角池中,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顾风尘道:“你的随丛武功高绝,连身边的使女也身怀绝技,想来姑娘更加不是常人。我这个跟头栽得倒也不冤。只是在下还有要事,不敢久耽……”
红菱儿截道:“你能有什么要事?难道那丫头的事还没完?”顾风尘道:“正是,她被歹人囚在一个地方,我现在得去救她,如果去得晚了,她性命不保。”红菱儿道:“是什么样的歹人?”顾风尘道:“那两个家伙自称什么赤阳仙,白阴仙,我看倒不如叫阴阳二鬼来得合适。”红菱儿哦了一声,道:“这两个人我了解,武功嘛,马马虎虎,但却是用毒的大行家。我劝你别去。”
顾风尘冷笑:“你以为我怕他们?”
红菱儿道:“我们的大英雄当然不会害怕,只不过他们用毒的手段比我还要高明,你连我都防不了,如何斗得过他们?去了也是一死。”
顾风尘听了,激起倔强刚强之气,道:“就是死,我也一定要去,否则我心难安。”
红菱儿冷笑道:“你是担心那丫头吧。”顾风尘也冷笑道:“不错,我是担心她。”红菱儿道:“如果她死了呢?”顾风尘道:“那我就横刀抹脖子,哼哼,这一点用不着你操心。”
红菱儿脸如严霜,咬着嘴唇道:“那好,既然你这么关心她,我就成全你。免得你跑冤枉路。”说着向那彩衣婢女一摆手,彩衣婢女会意,上前提起风尘,一甩手将他扔回自己船头。
画船突然加速前行,片刻间已在数丈以外。
红菱儿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二十天之内,你到黄山光明顶来,我会让你见到那丫头,如果你来晚了,就给她收尸吧。”顾风尘叫道:“你胡说什么,她在万花谷,哪来的什么黄山光明顶?”红菱儿冷笑一声,道:“你不信就算了。”
顾风尘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
此时那只画船已在数十丈外了,伴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渐渐远去。
顾风尘急呼舟子:“快追快追……”舟子指指舱中,道:“你去看看好了。”顾风尘不解,挑船帘向舱中一望,见河水已滚了半舱,不禁疑问道:“船何时漏的?”舟子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在方才,舱底下一个圆圆的洞,像是被凿穿的。”顾风尘叹息一声,明白这是红菱儿搞的鬼,在她与自己对话之时,暗中早派人伏在船底,一抛自己过船,便暗中令人将船凿穿,使自己追不上她的船。
没办法,顾风尘只得吩咐将船靠岸,付了船钱,改行旱路。此时雨过天晴,一轮红日正在头顶,显是刚到午时。顾风尘明白,红菱儿如此心思缜密,水路定是追赶不上了,唯今之计,只有在二十天内赶到黄山光明顶,去救莲儿了。
此时他所中的迷迭香药力渐消,手脚已可活动自如,顾风尘举目四望,见远处炊烟袅袅,似是有个市镇,顾风尘来到镇子上,发现这居然是个大去处,叫做汾河湾,买卖铺户,一应俱全。
顾风尘先草草吃了几碗米饭,又买了几张大饼,几十个咸蛋,背在身上做干粮,然后另雇一条船,顺流而下取道黄河,一直来到开封,这才登岸。
一路上并未再见到红菱儿的画船,算算日子,今天已是四月十三,他必需要在半个月内赶到黄山。顾风尘下船换马,直向东南跑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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