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陪着我玩两把?咱掷色子也成。”看得出来,萧长赢是真的无聊到了极点。
毕竟老太太睡觉,他在边上看着,哪儿坐得住?
这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您这、这……”嬷嬷说不出话来,一下子有点尴尬。
蓦地,床榻上终于传来了动静,萧老夫人似乎是被吵醒了,这会正慢慢悠悠的坐起身来。
“老夫人?”嬷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萧长赢当即将色子收入袖中,一脸的小心谨慎,生怕被萧老夫人瞧见,面上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祖母,您、您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萧老夫人皱着眉头,就这么不解的看过来,“我怎么又……刚才说到哪儿了?”
萧长赢当即笑道,“祖母是太累了,所以歇了一会。”
“你一直守着祖母?”萧老夫人面色依旧苍白。
萧长赢赶紧端着水上前,“伺候祖母乃是分内之事。”
“乖孩子!”萧老夫人喝了口水,仿佛神色稍缓,这才悠悠然的叹口气,“谁能想到,临了临了的,最后只剩下你在祖母的身边,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个没福气的。”
萧长赢皱起眉头,“祖母,现如今外头的境况,您也瞧见了,怕是……我也没这福气。”
“胡说什么呢?皇帝只是围而不攻,说明他还是有忌惮的。”萧老夫人放下杯盏。
萧长赢赶紧接过,递给了一旁的嬷嬷,“您这话……”
“萧家又不是景家,景家那么大的家业,手里那么多的兵……愣是没敢造反。”萧老夫人摇摇头,“萧家是不会成为景家第二的!当年抄了景家,没能找到诏令,皇帝就该怀疑,这东西可能在我萧家,所以在对待萧家的问题上,从来不敢大刀阔斧。”
这也是萧家即便是败落,还能坚持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如此说来,他们这是……还不敢?”萧长赢恍然大悟,“可是祖母,若是真的把他们逼急了,保不齐会不顾一切。”
萧老夫人叹口气,“三郎,你能不能对祖母起誓?”
“能!”萧长赢毫不犹豫的开口。
萧老夫人继续道,“你要发誓,这辈子必须要维护萧家,以命相付,不得有二心,要让萧家光宗耀祖,成为人上人,若违背此誓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祖母?”萧长赢愣了愣,“这么毒?”
萧老夫人盯着他,“只要你敢起誓,祖母就将萧家的一切都交给你!”
“好!”这下,萧长赢毫不犹豫的举手发誓,“我萧长赢对天起誓,当遵循祖母之愿,让萧家光宗耀祖,以命守护萧家,若违背此誓言,我萧长赢必定不得好死,天诛地灭。”
萧老夫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释然的点点头,竟是将发髻上的木簪子拔了出来。
萧长赢:“??”
一根最是纹路简单的木簪,瞧着粗糙而且没有任何的雕琢,平日里只作为安寝时的束发之用,并没有任何显眼之处,唯小拇指大小粗细。
“祖母?”瞧着披散着头发的萧老夫人,萧长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皱起眉头,“您这是……这是……”
萧老夫人身子虚弱,自然是下不了病床,但不代表她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萧元氏曾经动过手,只不过没成功,留在祠堂里的那些个人,都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要调动龙鳞军,就得要这诏令。”萧老夫人瞧着手中的木簪子,“谁能想到,诏令不是什么令牌,也不是什么印鉴,相反的……它只是一根簪子!”
萧老夫人低低的咳嗽着,当着萧长赢的面,用力的旋转木簪较粗的一端。旋转了数下之后,如同盖帽被拿下,露出了里面银灿灿的东西。
萧长赢僵在原地,瞧着从木簪子里倒出来的,落在萧老夫人手中的银簪,谁都没想到这所谓的诏令居然是一根簪子,而且一直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萧老夫人始终戴在发髻上。
难怪……
难怪搜遍了房间,找遍了整个萧家都找不到,却原来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都在萧老夫人的身上,她日夜随身携带,所以不担心任何人惦记,更不怕有人偷偷摸摸的来萧家找寻。
始终握在自己掌心里的东西,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皇帝也不知道,诏令便是簪子吗?
难道帝王也不曾见过?
林不寒亦一无所知?
“这簪子非金非银,乃是天外来石所铸,世所罕见,所以龙鳞军的人不会认错。”萧老夫人瞧着掌心的簪子。
就巴掌长短,一根小棍子似的,上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腾,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纹,于萧老夫人手中熠熠生辉,绽着银色的光芒。
“谁都不会料到,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身上,日夜随身携带。”萧老夫人冷笑两声,“皇帝如何?林不寒又怎样?不还是失算了吗?”
东西,还是属于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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