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了?”苏幼月看见谢渊,就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有,可能……没什么,可能就是大漠的晚上太冷了,有些着凉了。”从草原上出来,他们便连夜进了大漠,听谢渊的意思,因为他们的通关书可以直接入关,所以无须绕道去宁城,而是退而求其次,选择最短的路穿过大漠,到宁城旁边的九原关去。提到九原关,苏幼月不由想起苏芊和荣王之前拿来做交换条件的九原山,于是连忙将当日情况细细与谢渊说了。她最近几日一休息时候,就会跟谢渊讲这段时日的经历,不过她也是挑选着讲重点,她还没忘,这是在逃亡路上,那些细节她可以回去再讲。所以一些吃苦吃累的事她都没有提过,只是她略过去的再多,谢渊也可以从那寥寥几语中捕捉到她吃了多少苦头。等苏幼月说完的时候,就看到谢渊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眸子黑漆漆的,深得让她看不透。“我后悔了,囡囡。”他突然冒出一句莫名的话。 想看着她苏幼月微怔,不解,却忍不住笑:“怎么了?”“那天,我应该杀了他。”谢渊回答,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苏幼月立刻明白他说的是谁,她何尝不想。她伸手拉住男人的大手,一字一字说道:“以后一定会的。”拓跋枭的确不敌谢渊,可他也不是好对付的,在当初演武赛时,与谢渊打了许多个来回,才最终落败。那晚猎狼族族人已经赶来支援的情况下,他们能成功杀了他的几率几乎没有。他们赌不起那么大的风险。谢渊这次没有回应,只是在她额角已经结了一层红色痂痕的周围轻轻摸了下:“还疼么?”苏幼月摇摇头,回了一句不疼以后,鼻子蓦地又酸了酸。那伤口的疼算什么,看着谢渊疲惫的面容,她心里才疼。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眼下的乌青,又摸了摸他的胡茬,那胡茬扎着她的手心,她心里一顿一顿地疼得厉害。谢渊虽然从体型上看和许多习武的糙汉没有什么区别,但他却很爱干净整洁,尤其是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像她现在见到过的这样,满脸胡子拉碴的。尽管他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沉静可靠,可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从身子里无时无刻透出来的疲惫。他不说,她也猜得出来,这一路上他是如何着急如焚整宿整宿熬着等着她每一次的消息,又是如何八百里加急赶来的……她心里酸得很,慢慢起身,在谢渊的视线里走到他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搭在他肩头。谢渊下意识伸手爱抚似的握住她的手,不知她要做什么,她却不慌不忙给他捏起了肩膀。她跟着母亲学了一些推拿,虽然才刚刚开始学,就被迫离开燕京,但现在也正好能派上用场。这一会儿,她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苏大小姐,不是高门大院里当家作主的夫人,她只是一个心疼自己丈夫太过疲惫的妻子而已。苏幼月不知道,她手上的力气对谢渊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不过男人喉结滚动了下后,微微垂着眸。四周很安静,只有噼里啪啦火星迸溅的声音。“谢渊,力道还可以么?”苏幼月生怕自己重了,连声音都很小。“嗯。”谢渊微微睁开眸,应了一声。苏幼月这才放心,继续手上的动作,却彻底安静了下来。才过一会儿,她忽然感觉谢渊放松的身子忽然紧绷了些:“囡囡……”苏幼月应了一声:“怎么了?”“没什么。”谢渊身子又放松了下来,语气如常。苏幼月迟疑了下,又要去按,却听男人再次开口:“囡囡。”她呆了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谢渊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安。男人又沉默了会儿,才再次开口:“可以了,坐到我面前来,我想看着你。”苏幼月怔了一下,她自然不会拒绝谢渊的请求,但却思索着他的意图,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谢渊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回想这两日赶路,她才猛然想起许多细节,虽然偶尔男人会去旁边与暗卫们议事,但从来不会站在看不见她的地方。有那么一刻,苏幼月真正从长大后的谢渊身上发现了当年小胖子的身影了。有那么一瞬,她看着谢渊,真的明白了爱一个人爱到心痛的地步是什么感觉,那便是一瞬间爱意绚烂,一瞬间心如刀绞。她失踪的这一个多月,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犹如在刀尖上走路,艰苦难熬,对谢渊来说又何尝不是暗无天日,她现在简直不堪回想,也不敢去想象,他们两个是怎么熬过来的,时间简直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她急匆匆走到他面前,与他对望,红着鼻尖笑了笑:“好啊。”这一次,她伸出两只纤细秀气的手,将男人的大手握在手里,一如很多次他握着她的手那样,给予对方绝对的安全感。这夜两个人后来沉默许久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凝重,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安心。连睡觉的时候,男人都和她睡着一个帐篷,要和她面对面睡,苏幼月每天早上睡醒都是在他怀里睡醒的。
日日如此,苏幼月和谢渊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无时无刻都待在一起。这种画面在两人看来没有什么,但在众多单身大小伙子的暗卫队伍里看着就格外明显。好在这些暗卫的职业素养够高,绝大多数都是沉默以对,甚至不敢偷看。折镜离谢渊近,不可避免看见自家大人和夫人许多亲密的画面,慢慢的,他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很快就学到了不少东西,开始想起了锦儿。看来这夫妻之间想要和大人和夫人关系这么亲密的,还是得有一个人主动些,能把话都说出口。从前大人不说,夫人也不说,两个人之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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