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按住他的手,摇头道:“殿下,你年龄尚幼,骑术未精,不如去坐轿子。”
姜灿抬头看向柳温满是风尘的脸,眼睛眨了眨,道:“柳相坐轿子,我就坐轿子。”柳温一顿,看了眼姜灿,又看向杨约,道:“这……这……这……”杨约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笑道:“太子仁厚,顾念柳相辛苦,请你坐轿,柳相不要辜负了太子一片好心。”姜灿笑容灿烂,杨约笑意盈盈,柳温深吸一口气,叹道:“罢了。”姜灿与柳温上了车,车帘落下,隔绝外面视线,柳温的气势顿时一变,看姜灿就像看自家子侄似的,天然带着一股威压。“你年纪小小,怎么骑马过来?你爹同意了?若是摔了怎么办?我见过不少骑马摔断腿,摔断脖子的,摔没命的……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你是太子,更要保重自身……”姜灿低着头,乖乖听着。柳相连他爹都训过,更何况他这个儿l子! 柳相进了皇宫,公卿百官散去到各自的衙门。挨训的阴影被太阳一照,立马消散,姜灿的笑容又灿烂起来,拉着柳温的手一口一个柳伯伯,问东问西,一点都不见外。柳温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遇到了第二个姜成林。两人进了宣政殿,就看见姜榕迎上来,笑容灿烂,朗声道:“小柳,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说着就伸出钵大的拳头要捶柳温的肩膀,柳温熟悉地往旁一躲,退后两步,躬身行礼道:“臣见过陛下。”“见啥见啊,是我长久未见你!”姜榕的声音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他满眼里都是笑意。柳温见状,忍不住笑出声,道:“臣也未久见陛下。”“来来来。”姜榕携着柳温的胳膊就要走,冷不丁瞧见到胸口高的儿l子杵着,眉头一皱:“你在这里做什么?”“啊?不是爹让我接柳伯伯回来的吗?”姜灿疑惑中夹杂着一丝委屈。“回去上你的课。”姜灿摆手,将姜灿打发走。姜灿正要说话,就看见爹拉着柳相坐到椅子上,一分精力都没放在自己身上,只好郁闷地回去上课。姜榕没有坐回御座,反而和柳温隔着茶几坐下,转头看着柳温,郑重道:“南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辛苦你了。”宫女端茶上来,柳温颔首接过,朝姜榕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我做得心甘情愿。”姜榕笑道:“你居功至伟,百年之后让小花他们祭祀你,我也看好了陵墓,将来咱们做邻居,再为师友。”柳温摇头,轻嗤一声,道:“你当了几年皇帝,就变得这样虚伪。我不信鬼神,太庙附葬,我不稀罕。”姜榕闻言一愣,端起茶水,笑道:”我失礼了,咱们是至交好友,讲什么虚礼。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说着喝完杯中的茶。柳温又笑:“若人真死后有知,且有来世,我也希望能和你再世为友。”姜榕顿时得意起来:“今日高兴,咱们不醉不归。”“你婆娘不管你了?”柳温揶揄道。“她敢管?我是皇帝!”姜榕大言不惭道。他扫了一眼宣政殿,此殿离蓬莱殿太近,起身道:“咱们去清思殿喝酒去。”柳温笑而不语,跟在姜榕的后面。宫人在清思殿的西暖阁摆了酒席,东暖阁和正厅打通了,作为姜榕平日练武之处,空旷阔朗。西暖阁用大屏风隔出两间,里间休息,外间坐着吃茶小憩。酒席就摆在外间。“这可是烧酒,你能喝?”柳温盯着姜榕问。“当然能!”姜灿豪气万千:“什么酒不能喝?什么地方不能去?你忒小瞧我了。”这话说得让柳温认为姜榕一下子夫纲重振了,不会因为“皇后厌酒”而只喝蜜水似的黄酒。“来,我们喝!喝个痛快!”柳温身居高位,周围的人都仰视他,现在没剩几个能一起喝酒的人。“杯子能顶什么用,换碗来!”姜榕喝道。精致的小杯子换成了大碗,酒上了一坛。姜榕就酒壶推到一边,直提着酒坛子倒酒。两人碰了碗喝起来。“你在南方遇到什么为难你的人吗?”“哦,确实有一些,你难道还想为我出气?”“有何不可?谁家的人?”柳温笑起来,摇头道:“圣人无私,你甭管,我自己能搞定。北边怎么样了?我在南方一直担忧大周两面作战。”“西可汗有异动,但被宁国和东可汗挡住了。”姜榕道。柳温的眼睛圆睁,不可置信:“宁国?她掌权了?”姜榕笑道:“老可汗死了,新可汗继位,与宁国关系融洽。”柳温举起酒碗,对着北方道:“敬宁国公主一杯,也多亏了她。”“正月里宁国派使者来说,她怀孕了。”“喜事,喜事一桩。”“南方的世家反对你的人多吗?”姜榕问起另外一件事。“多着呢,不过有军队在,即便闹事,也能镇得住。你是不知道,南方的世家多豪横,好田好山好水都是世家的,百姓要么是奴婢,要么在犄角旮旯里求生……”说起南方的惨状,柳温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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