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的声音很沙哑,他只说了个开头,迟迟没有后续。
但诸伏景光从手心传来的颤抖明白,立花流没有失忆,他记得很清楚发生的事情。
或许……可能记得过于清楚了。
——【过目不忘】的弊端吗。
诸伏景光轻叹一声,“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
不想逼迫,不想让立花流再想起那些糟糕的事情。
埋在他怀里的立花流哭了,泪水打湿了胸口的衣料,诸伏景光很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处的湿润。
“秘密……”声音沙哑,听起来十分痛苦和纠结,“说好没有秘密的。”
但秘密怎么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很痛苦,很难过,立花流不想违背年少时的诺言,但他不敢说,他害怕,害怕眼前的人会松开他的手。
诸伏景光微愣,口腔里逐渐尝到了苦涩。之前立花流提过一次,但是他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年少轻狂的约定如同厚重的枷锁一般,牢牢地缠住了怀里的人。
【早知道不做那种约定就好了。】
怀里的人身体都僵硬了,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也迅速的反应过来刚刚内心的想法被读取到了。
不是的,他不是那个意思……
诸伏景光很明显的慌乱了。
“……我知道的。”
被用力地抱住,诸伏景光缓缓松了口气。
“要听曲吗?”诸伏景光换了个话题,“这次和亲戚去玩,学了一首新歌,想听吗?”
“……想听。”
立花流抱膝缩在床上,眼睛却一直跟随着诸伏景光,看着他取下挂着的吉他开始调音。
吉他音色优美像一股流动的旋律,只是随意的几个拨动都十分动听,在擅长乐器的诸伏景光手里异常乖顺,伴随着景光清亮的嗓音,能够给人带来一种宁静的感觉。
而从诸伏景光身上流淌出来的优雅知性、温暖安静,让立花流瞬间着迷。
啊……想起来了。以前在立花宅的时候有听说景光很擅长乐器,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听到,后来开始上学后时常听景光玩贝斯,还引起了兴趣一起去琴行挑选。
当时景光给他展示不同乐器的风格,他最后对吉他一见钟情。不,或许说他对弹着吉他温暖安静的诸伏景光一见钟情。
立花流还记得自己弹了几次就说手指疼不玩了,最终也没学会一个像样的曲子,但这把琴他还是很宝贝地挂在了墙上,景光来家里玩的时候偶尔也会用来给他弹曲子。
好好听,感觉被治愈了。
景光一直都很温柔啊,温柔的包容他,允许他的小脾气和任性,如果跟景光说的话……哪怕是糟糕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包容呢?
在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落下,立花流缓缓地讲述了这漫长的一天里发生了什么。
除了隐去了琴酒的名字以外,立花流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选择了对当时来说,能最快且损伤最小的方式摆脱追击。”立花流痛苦地闭上眼,“后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新闻,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看到哭泣的孩子,我才意识到……”
明明可以有更多的方法的,明明可以不必牵连无辜的人。还说什么用超能力帮助更多的人,可结果呢?却因为他的一个念想和行为,破坏了许多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是可恨的,是不值得同情和原谅的,他应该去自首。
立花流失神低喃,“我终究还是立花家的人,和他们一样,冷酷无情,血都是冷的,但是涉及到自己,却变的那么的自私自利。”
“我觉得自己好可怕。”
难怪琴酒说他更适合那边的生活。
他可能天生就是个坏胚,根本不配在阳光下行走,也不配遇到那么好的零和景光。
被舍弃的话……也是理所当然吧。
眸子里的生气逐渐消失了,诸伏景光呼吸一滞,他仿佛看到了初遇时那般冷漠疏远和厌世。
几乎是瞬间地,他都没有多想,诸伏景光把人紧紧抱住了。
“不是的!”诸伏景光很迫切,“这不是你的问题——”
【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在一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里长大,根本不会对世界充满美好的幻想,痛苦和折磨伴随着立花流长大,而把他强硬地从黑暗中拉出,被迫接受这个世界的善意和美好,对立花流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事故的事情,他想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坏家伙的错,立花流是被迫的,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重要的人。
但这终究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的借口。
生命是无价且不可衡量的,无论何种原因,何种理由,何种立场,它都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
这些思绪诸伏景光并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瞒不过一个【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
“我不想让你去自首。”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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