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直都是独居,之前夏佑又是一直昏迷,所以他晚上睡觉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夏佑摸黑爬进了卧室,犹豫了一下,又顺着床尾爬到了床上。他有些紧张,小心地凑近了洛川的身边。刚要张嘴去解他的睡裤,就被突然翻身压在了床上。
洛川的大掌铁钳一般掐住他的脖颈,眼眸森冷的如同猛兽般锐利,直盯得夏佑浑身发寒,觉得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羔羊。大掌还在不断收缩用力,夏佑很快就无法呼吸,整张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就在他彻底气竭前,洛川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这几年一个人在外独居,“意外”出现过好几次。有了小时候那场车祸的阴影,洛川历来都警惕性很高。因为他知道,哪怕他如此低调,依旧有不少人希望他出点“意外”,最好丢掉小命。所以,在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时,他是起了杀心的。
开了灯,看清楚床上已经快要晕厥,脸色惨白,表情痛楚,脖颈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的夏佑,洛川的眼中全是冰凉的寒气。他没留力,狠狠一脚把人给踹下了床,“滚!”
夏佑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心里又惊又惧,“咳咳…对…对不起…先生…咳咳…贱奴…”
洛川没兴趣听他的解释。他犹记得刚十五六岁还住在龙鳞台那两年,二叔三叔没少想往他床上送人。有次被灌了些酒,半夜醒过来床上多了两个床奴。有个还是他祖父院子里的,害他惹了不少闲言碎语。
所以他才一直不喜欢奴隶近身,更不喜欢贪慕虚荣往他床上爬的。见夏佑还在那儿磕头道歉,他干脆是直接拽着人的胳膊,把夏佑给扔出了卧室。
夏佑见先生那么生气,也不敢再扰了先生的清静。擦干了眼泪就乖觉的跪到门外。他真希望先生可以狠狠打自己一顿,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次日清晨,洛川看到在他卧室门口跪着睡着的夏佑也没叫醒。他没做早饭,但出门时还是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了茶几上,还留了纸条,写着“饭钱”。一晚上过去,昨夜的气也消了大半。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个小奴隶计较太多。等晚上回来跟他好好淡淡,让他离开也就行了。
夏佑醒过来的时候,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为自己昨晚的冒失后悔自责。想来,先生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吧。自己真是不知廉耻,这副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操过,一身污秽,哪里还配伺候先生?
他摸了摸有些空的肚子,想着应该为先生做点什么来报恩。手指还不太能使力,但他还是忍着痛,开始收拾屋子里的卫生。
先生待他好,他得懂得感恩。屋子其实不大,家具摆设也简单。夏佑忍着手疼,打扫擦拭得格外认真。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正常,做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但他不想休息,他想先生回家看到一个干净明亮的家,那样就能原谅他昨晚的冒犯了。家具和地板都被他擦了三遍,若不是个子不够,他恨不得连天花板都擦一遍。
等他终于弄完,已经下午两点了,肚子又开始了抗议。他看着那一百块钱,并没有拿的打算。他从小到大都长在训诫所,后来又生活在城主府。外面的世界他其实并不熟悉,因为他从来没有机会真正踏出去自由行走过。何况他还是罪奴,他们的身上都是植有身份识别的芯片的。所有公共场所,罪奴和狗都必须由人牵引着,才能出入。所以出门,对他来说难比登天。
而且还有一点,昨晚先生和余先生的谈话他也听到了几句。加上他这一番收拾下来对先生的经济状况也有了一个粗略了解。先生似乎并不富裕,甚至还有些拮据。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花了先生不少医药费和营养剂,但他认为多多少少还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他不能再花先生的钱。只是肚子饿而已,没伤没痛的,忍一忍就能过去了。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饿习惯吗?
一静下来,他就忍不住回忆在城主府的日子,回忆起来妹妹。也不知道大山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自己不在,他会不会惦记自己?而自己还活着,若是被袁家,被主人知晓了,不知道会给先生带来多少麻烦?
夏佑正想得出神,就听到窗外楼下一阵喧哗声。他忍不住好奇扒着阳台往楼下张望,就看到楼下小花园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奴隶被几名训诫所的执法堂师傅压在地上。那奴隶试图挣扎,执法堂的师傅直接拿电棍往他身上招呼。直把那奴隶打得浑身青紫,都吐血了才罢手。
有路过的居民好奇,执法堂的师傅便说是外逃的罪奴,要抓回去处置。听闻是罪奴,围观群众中原本还有的同情声一下子就都变成了对那奴隶的辱骂。
夏佑双手抓着阳台栅栏,吓得心突突直跳。他眼睁睁看着那奴隶被铐上了手镣脚镣,然后像牲畜一样被拖进了一个铁笼子里,抬上了车。
夏佑浑身都在发抖,一点力气也没有得瘫坐到了阳台地板上。他的脸色白得都有些透明,鼻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也是罪奴。是登记在袁明徽名下的罪奴。若是被人发现他在这里,他也会被同样的锁上手镣脚镣,然后关进笼子里被带回训诫所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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