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爱不释手的摸着顾憬的脸,眼睛里露出笑容,“小憬真像妈妈年轻时候,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谢谢妈妈。”
顾憬有些不安的搓着书包带,回头望了顾易寅一眼,又被宋玖妍按着头转回来,“小憬,你很怕我吗?”
宋玖妍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她眨了眨眼睛,红唇勾起,“不要怕,妈妈是疯子,但妈妈爱你。”
她将顾憬紧紧搂进怀里,“妈妈会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不到一年,宋玖妍带着顾憬搬出了堪称牢笼的江沪小院,来到了顾家本宅。
那女人死了,以后在这里,人人都得称她一声顾夫人。
也是从那天起,顾憬也变了,宋玖妍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幼小的儿子身上,他不被允许再上幼儿园,在此期间,他的所有课业由宋玖妍一个人教授。
他并没有什么不满,宋玖妍是个好老师,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要不是自己一腔孤勇进入娱乐圈,她现在应该在医学实验室。
只不过,宋玖妍在教他解剖小兔子的时候,他有些难过,那种绝壁之下毫无希望的无力反抗的难过,他想和幼儿园小朋友一起玩,想放了鲜血淋漓的小兔子,但不行,一切都不可以。
“小憬,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用小兔子做实验吗?”
“因为小兔子耐痛。”
“不对,”宋玖妍摘下手套细细的洗了一遍手,笑着对他说,“因为小兔子一直想跑。”
顾憬解剖的那只兔子是顾易寅捡回来送给他养的,它很乖很可爱,唯一的缺点就是它老喜欢往铁门外面窜。
妈妈说她想和小兔子做个游戏,保证它以后乖乖听话。
“妈妈,小兔子不会痛吗?”
“宝贝,兔子是很耐痛的,妈妈第一次解剖的动物就是兔子。”
“可是妈妈,它为什么流这么多血?”
“这样它就再也不会跑了啊。”
“妈妈,小兔子……小兔子怎么不动了……”
“因为它永远留在你身边了啊。”
“……它死了吗?”
顾憬的眼圈通红,憋了很久的泪水在此刻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落下,他几乎是伏在地上悲恸的看着他亲手杀死的小伙伴,水汪汪的眸子里像下了一场归期未定的雨。
“妈妈,我好怕。”
“宝贝不怕,妈妈保护你。”
爱是什么?是疾疾无终的等待,还是跌落深渊的粉身碎骨。
旁人都说,上天对顾憬很是宽容,给予了人世间所有美好的祝福,名门望族的出生与俊美无俦外貌,旁人沾上一样便已是上等,而他却如此得天独厚,过犹不及。注定了这一辈子他只会站在高台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艳羡崇拜的目光多得能绕a市三圈不止,顾憬随便抬一抬手指,那不经意间透出的矜贵与优雅,很快就会有人前仆后继的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顾憬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乐见其成的同时也会感到厌倦。
水满了会溢成长线,爱多了只会显得廉价。爱他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只是因为喜欢而喜欢他。这里面掺杂了多少杂质,顾憬相信,要是他不姓顾或没有姣好的容貌,往日里对他点头哈腰的看门狗们准会少一大半,而留下的那小部分,多是嘲讽的嘴脸。
商时序算是一个异类。
少年羞红的脸,明明颤抖却极力装作镇定的声音,害怕拒绝却又小心翼翼的希冀,无不彰显着单纯与纯洁。
顾憬想,可能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喜欢就是喜欢,数十年如一日的热情只会倾注在心爱的人身上。
从始至终,爱慕如常。
他总在跟别人做完爱想起那天的告白,想起商时序那份斟酌好久才敢递上的情书,想起小时候的那只兔子。
就比如现在,商时序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很像那只被解剖了的兔子,顾憬活动了一下手腕,盯着商时序脖子上那道清晰的红印很久,才冷笑了一声,“现在的你怎么跟瓷器似的,碰一碰还得留痕,真是娇弱。”
劫后余生的商时序胸膛大幅度起伏,他喘着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沙哑的开口,“你跟沈云皎做了什么交易?”
如顾憬所说,他怎么会天真的以为结束仅仅是几页薄薄的纸张那么简单,他怎么会低估了顾憬的狠厉与无情,如果刚才顾憬不松手,他很可能会死在医院,死在刚做完手术后的七个小时里。
“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顾憬的语气很淡,抬起眼皮,像是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要是早知道你对沈云皎这么好使,我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吗,”他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微抿了一口,“真不知道沈云皎看上你哪了,一个优柔寡断的蠢货也值得费心,还搭上不必要的牺牲。”
商时序费力的去看他,顾憬的笑意不达眼底,那双凌厉的眼睛像是在看一个妄图挣扎的蝼蚁一样,冷漠,无情,唯有愈来愈重的戾气提醒着他,顾憬现在处于一种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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