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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慢慢地开口:“一开始绑我的只有你和你舅舅,结果现在你想独吞又把他一脚踢开,真够‘义气’啊,连给你生活费的人都这么不留情面。”
刀疤脸是这伙人里的老大,而刚刚在废弃厂房里刀疤脸只和李宏力讲话,其他三个小弟站在一旁并不参与讨论,显然待遇上就有差别。
果不其然,他说出这似有别意的话后,气氛凝了一瞬。紧接着,那李宏力将手里的水往他脸上扔去,杨白躲得再快,依旧被水瓶重重砸在鼻骨上,里边的水哗啦啦倒了一身,冷得让杨白一哆嗦,紧接着又感到鼻子一热,竟然是鼻血流了下来。
李宏力走到杨白面前掐着他的脸,虎口卡在杨白的鼻口,逼他抬起眼看自己,眼神阴冷:“少他妈给我放屁,我和我兄弟都是过命交情,别在这挑拨离间。”
杨白是在挑拨离间不假,虽然被泼了一身水,但李宏力的反应却恰好应证了他内心的慌张,正是因为害怕其他人会被挑拨,所以才着急着用怒气来证明自己。这起码能说明李宏力与其他三人并不是熟悉到交心程度的关系。
仿佛是为了揭过刚刚不自然的氛围,马脸站起来道:“哎我操,你把水倒了,我们还喝个屁啊?”
李宏力也平静下来,他看了眼手上沾到的鼻血,随便往身上一抹说:“妈的,我再去买一瓶。”
胡连坐在警局里,一脸鼻涕和眼泪:“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把杨白带去哪里了,我和李宏力把人带到厂房后,我太害怕了,李宏力就让我走了,等我再联系的时候他早把我拉黑了。”
“那你对李宏力的人际关系了解多少?”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爸!”
“你给他生活费,怎么可能只给钱不问别的?你再仔细想想,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你不抓住就没了,知道吗?”
“我想想,我想想……”胡连哭得脸都红了,他吸着鼻子一边哭一边想,忽然说道:“有了,我上一次给他生活费的时候,本来想给他介绍个工作,他说不用了,自己准备和兄弟一起去挣钱,但我不知道他兄弟是谁。”
审讯室外,刑警们戴着耳机也在听。
“李宏力被关了好几年,能认识的兄弟都是监狱里的,去查一查。”
戚怀英仍然在警局内,身上披着警察给他的小毯子,他几乎一夜没阖眼,眼睛里有着淡淡的血丝,疲惫的神色却一点也没泄露出来。他冷眼看着审讯画面里痛哭流涕的胡连,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握拳的手几乎用力到发酸。
窗外天色逐渐变成鱼白色,已经到了新一天的清晨。
“收到资料了,里面有几个和李宏力差不多同一时期进监狱,李宏力出来后几个月也纷纷出狱了,其中一个前年放出来后又开始作案,去年九月在a市也有抢劫过路人,就是这个脸上有刀疤的——”
秦警官看着那张资料上的脸,她的瞳孔一缩,沉声道:“李钢城,持枪抢劫犯。”
第二天如约而至,在面交时间的一个小时前,戚怀英坐上了车辆。
李钢城是惯犯,反侦察能力强大,警方只能寄希望于在面交现场将他捉拿。
戚怀英面色沉静,先按照时间地点来到了某广场的公园,夜晚时分很多人在这里散步,他扶了一把一个撞在他腿上的小孩,待她站稳后才松开手。之后他走到一个长颈鹿模样的滑滑梯面前,随便转转就发现了地上的字条,上面写下了真正的交易地点——半小时内,城郊外的一家废弃酒店。
这与警方预设的一样,绑匪不会将真正的交易地点告知给他。戚怀英将纸条收好,坐上了车,掉头驶出了城市。而警方在戚怀英身上安装的定位器正持续将他的移动轨迹传送给警局,借着夜色的掩护,车子在没有路灯的黑暗大道上快速行驶着,像是无声行进的军队。
汽车停了下来,戚怀英从车上下来,放眼便能看见伫立在夜幕之下的庞然大物。这座酒店是七年前所建,建设时投入了一亿,最后却因老板组织卖淫被抓获而废弃。建筑风格模仿的是古希腊建筑,可此刻看起来却像排列整齐的墓碑。戚怀英一路走向酒店,在距离大门五十米的时刻,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楼上似乎闪着红色的光。
男人从瞄准器里与戚怀英遥遥对望,随后他看着戚怀英走进了酒店,才放下了枪。
戚怀英走进废弃酒店的大堂。这里满地的灰尘和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杂物,依稀可见得地砖上精致复古的花纹。行李箱轮子滚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堂里,而顶端复杂华丽的大吊灯之下,他朝思暮想的人坐在椅子上,原本垂下的头颅慢慢抬起,仿佛穿过布条直视他。
“杨白。”戚怀英沉声呼唤,而黑暗中某处传来声音:“停下,别动。”
戚怀英停下步子,道:“钱都在箱子里。”
而酒店之外,几道身影缓缓从酒店背后爬上二楼。
杨白努力睁眼,想要从有些透光的布条后看见戚怀英的身影,无奈看不清。他只好听着他们说话。
“去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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