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没有每天拍的必要,白悠跟在主治医生后面,简单观察了一下江落的情况,确认他有没有想要呕吐,或者其他身体不适的症状。
“真想起来啦?”白悠凑到江缓身边,看江落的主治医生正在给他检查。
一双长腿随意交叠,江落晃着脚上的拖鞋,眼神直视看着江缓。
江缓靠在窗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开了一点窗通风,闷热的气流堵在胸口,让他呼吸困难,他回答:“应该吧,我又不是医生。”
白悠用病历单遮住下半张脸,小声说道:“这个记起来是记了多少,怎么感觉他看你的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呢,这三年他记不记得?”
后腰硌得生疼,江缓微微站直了点,他没有试图在江落身上寻找过去的痕迹,只是偏过头,转而去看窗外漆黑的星光。
主治医生收好听诊器,江落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他走到江缓身边,伸手从白悠手上抽出了自己的单子,然后和江缓一同望向无光的天空。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缓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问自己:“重要吗?”
重要吗?
江缓心里的答案,当然是重要的,只是他不想太过随便地抛出答案,于是顺着现在的江落说:“你记得,那就重要,不记得的话,那就没什么重要的。”
病房明亮的光线里,江落看向他的眼神很复杂,纸张在他手中皱了半边,发出细微的声响,江落瞥了眼一直不说话的赵商序,重新几步躺回床上,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要再观察两天。”
这两天里,江缓没再来医院看护,只是每天早中晚帮江落订好餐,其他的全都交给了医生。以往每天联系的微信和电话,现在全部处在静音模式,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王刚打伤江落的事情被赵商序拿来做文章,他施压,让王刚撤销对江落的起诉,和对江缓违约的赔偿。刚开始,王刚听说江落醒了,知道他没什么事,又张狂起来,非说一码归一码,要他负责,行,先让江落来再说。
再精明的人遇上无赖,也是有理没处说。
结果就在江缓给江落办理出院的当天,赵商序突然接到王刚的电话,说他愿意和解。
江缓怕王刚又作什么妖,担心地乘电梯上楼,想要去探探情况。没成想,他和赵商序刚出电梯门,就看见江落穿着受伤时的那件白色t,胸前还有干涸的血迹,他就那样,大摇大摆地从王刚的病房里出来,边走,手里还边掂着个红苹果。
硕大的苹果在江落的手里显得小巧,他看见江缓和赵商序并排过来,翻了个白眼把他们当空气,随后狠狠一口咬下一块苹果肉,反手啪的一下关上房门。
江缓手里拿了个袋子,他盯着江落身上的衣服看,很费解:“这衣服都没洗,你穿出去吓人吗?”
“我乐意。”咔嚓脆的苹果声接连不断,江落侧头看向他,不紧不慢地说:“谁叫我没人疼没人爱的,翻遍柜子连件干净的衣服都找不到,江缓,要不我去垃圾堆里捡一件,你看呢?”
苹果核应声落进垃圾桶,江落继续说:“我看楼下有阿姨在扫树叶,不然我去扯两片叶子盖在身上,也行。”
江缓被他噎了一下,这两天,因为江落醒来时对他的态度,所以避着,但也没到不给他衣服穿的地步。江落在医院,都是穿病号服,今天要出院,江缓从家里收拾好整套的衣裤,这不就送来了。
“拿着,换掉。”江缓把袋子塞进他怀里,说。
赵商序在旁边笑笑,打圆场:“江缓这两天工作忙,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江落不避人,当着他们的面就脱掉了衣服:“我没长眼睛吗,自己会看。”
言下之意是轮不到别人来说,但赵商序没觉得有什么,他把敌意归为江落年纪还小的缘故,江缓看着光裸的后背,默默移开目光,看向楼下。
“对了江落,王刚打电话跟我说同意私了了,是你去跟他说什么了吗?”赵商序问。
江落换好衣服,把沾着血的脏衣服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他从盘子里拿出水果刀握在手里,然后插起一根香蕉,在眼前晃了晃:“你什么意思。”
头上的纱布拆卸了下来,江落周身都是嚣张的气息,他斜倚着靠墙站着,漫不经心的。
赵商序说:“威胁不可取。”
江落轻哼了声,他笑着,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亲眼看见了?有证据?”
刚出电梯的时候,赵商序确实看到了,在江落出门后,王刚是爬着去关上自己的病房门的,脸上的惊恐他还记得,并且看得非常清晰。
江缓听完,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对江落说:“别跟那种人纠缠。”
出院手续办好,江落和他们一起去了停车场,江缓没开车,来的时候是赵商序送的。副驾驶打开,赵商序拉着车门,让江缓先上车,昏暗寂静的停车场里,江落自己打开后座车门,一声不吭地坐了进去。
车内的气氛降到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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