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梁赞的手指肆无忌惮地走在公园的小道上。
梁赞聊起许多小时候顽劣的事迹,他比划着身量,“我那时候个子才这么点,就敢从两米高的横墙上跳下来,勇吧?”
“不觉得,不叫人省心,那岂不是很折腾人。”
“也算吧,横竖折腾了我爸妈,当时我爸开车送我去医院,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红灯,我妈在边上哭得很厉害,我那时候小,不懂事,也一直哭,以为自己就要没了。”
林晚谦认真听着,“然后呢?”
“然后医生片子一拍,严肃地说这孩子骨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影响到了骨骼生长发育,我都不怎么长个子了,比我姐还要矮。”
“可是你也不矮啊,你姐得多高啊。”都超过175的身高,林晚谦觉得怎么也跟矮子沾不上边。
“那是我爸妈基因好,都生得挺拔,到了我这儿也算是突变了吧,要不就是…我是外头人家的孩子。”梁赞突然来个一本正经的猜测。
林晚谦走累了,没有找着位置坐,手撑着一跃就坐上了人造湖的石栏,他只要微微一仰身就能躺进冰凉的湖水里,“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跳下来之前没有意识到会痛会出事吗?”
梁赞没有跟他一起并肩同坐,而是站在林晚谦面前,坚实强劲的臂膀搭在他的后背,护着林晚谦整个身子。
梁赞半分不敢松懈。
“小孩子嘛,闹腾一下无非就是想引起爸妈的注意,”事情过去十几年,有些事早已经不重要了,但想起来依然会暗自神伤,“我爸妈都是工作狂事业控,压根就没怎么着家,平常小事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起码当时出了这事后,我爸妈放下手头的工作,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林晚谦柔声道:“你傻不傻。”他抬手盖在梁赞头间,学着梁赞之前的动作,宠溺且心疼得揉乱他的发丝。
被说傻也挺幸福的。
梁赞温顺着任揉任捣乱,他咧嘴一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傻的。”
“我爸有一米九高,我那时候看他就像看巨人一样,时不时的就期待他能把我扛在肩头上,他那么高,也能让我那么高,而我只要伸手就可以抓到家里所有东西了,我妈说他能撑起家里的一片天,于是这个人就成了我心中的英雄,即使他再忙,即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都明白他在辛苦地撑起我们的家,可——”梁赞顿了下,星眸逐渐黯淡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分开久了,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了,我感受不到他在我们这个家。”
“以往每年,我们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跨年,今年跨年连他的面都没见上,”梁赞抽出右手戳了下林晚谦的脸颊,“所以我好羡慕你。”
话音刚落,又搭回他的后背。
林晚谦听得认真,食指绕着被戳的地方,“羡慕我什么?”
“那多了,单单最羡慕的一点,就是你们四口之家每天处在一起,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四季如旧。”
“四口之家确实挺好的……”可林晚谦想要推翻的更多,他内心也有一个挣扎着的“小我”。
他活在柯柳姿的规划表里整整十八年,每天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能做的事情很多,必须做的事情也很多。
他享受到家庭的温暖,随之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甘于被束缚在牢笼,即便心中封抑在枯井里的呼声越来越小。
无所谓了,不会有过路人听见的。
他坚信不会有承受不住而爆发的一天,就这样也很好。
“想什么呢?”梁赞不解地问他,“想得这么入神。”
林晚谦想起了他姥姥对他说过的话。
他笑道:“没什么,我很知足了。”这话代表他同意梁赞的说法。
天际微微浮起了靛蓝色,两人谁也没舍得开口提起归途的事情,可除了他们,任何事物都会提醒。
破晓,就要天亮了。
“知足就知足,还神秘兮兮上了。”
“阿赞,等高考结束后,陪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梁赞饶有兴致,“私奔吗?我都可以,我现在就回去收拾,先把钱转你卡上,咱直接逃亡吧。”
“21世纪私奔?”他抬手拍着梁赞的脑门,终于安静了,“不,我想下雨天你陪我去跑步。”
梁赞摇头,淋雨跑步是什么小学生行为?“感冒了怎么办?”
“我从小就想做,可是我没有勇气,如果你能陪着我,那就能成了,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就当做陪我了。”
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自个儿淋雨。
“这事也没什么意义,在家洗澡的时候拿花洒淋淋头也当体验,行不行?”
这抹靛蓝四散蔓延…
“天快亮了,”林晚谦必须在五点前赶回去,他的手搂着梁赞的脖颈,语气急切,“我没有时间了,我想要你答应我。”
梁赞没有松口,他不能理解。
“我从来没有做过一点点出格的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