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表情开朗,笑容灿烂,甚至隐约露出小小的尖牙。
感觉像听到了最想听到的夸奖,她的四周缓慢地飘出气泡般的满足感。
(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煮东西。)
不过,把她拉回现实的,同样是她自己。
她稍微低下头,把食指贴在下巴上,就像她平常认真思考新菜色的样子。
煮给别人吃比煮给自己吃还难,手艺再好也有不合对方口味的时候。
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她做的不辣的菜好吃吗?
(他煮菜时通常都会加辣椒粉,但是不加也吃得下去。)
看到她现在思考的是不会让她不高兴的事,似乎多少恢復了一点精神,他也放心了。
能把心思放在别的事上,他却选择提起:
「你的牙齿有这么尖的部分啊」
「咬到舌头会很痛,不太需要。」
「所以,被你咬到也会很痛?」
她从思考中回神,知道他在说什么后,意识到这个回应有点问题。
「我想看一下可以吗?」
距离靠得这么近,还被捧住脸颊,再加上他似乎很坚持。
她沉默了一会,勉强张开嘴巴。
(他应该不会把手指伸进来吧?)
没看过她大笑或刻意露出牙齿的样子,所以他一直没注意到。
仔细一看,这已经接近自然长出的獠牙,只差在没有尖锐到能轻易地咬穿肌肤。
而她被他灰色的双眼专注地凝视着,也忍不住盯着他看。
再靠得近一点,呼吸的气息就要吹到他脸上了。
不讨厌他温热的手掌贴在脸颊的触感,可是
(我没有蛀牙,他为什么要看这么久?)
「」
还在纳闷他不松手的理由,他就突然放开了。
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明明他好像还想再说下去的。
她不太能理解他的顾虑,只觉得内心温暖又空虚。
(等之后再说?)
他露出不希望她担心的表情,安抚了感到茫然的她。
「休息吧我想看到你恢復精神的样子。」
望着他远去、往走廊的另一边走的背影。
没有能用来挽留他的理由和心力,她关上门,走向床边。
四周近乎无声,平静得可怕。
跟先前不一样的是,她接受了此时的疼痛。
或许是知道很快就能再看到他了吧。
她不打算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把针线和尚未完成的布偶放到书桌上就躺到床上。
抬头仰望着天花板的她,想起自己急忙离开的那一幕。
要是在当下受了更多伤,她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个反应都不会伤到他。
想逃走,因为身体本能地想要躲开可能伤到自己的事物。
在受伤的当下保持镇定,撑到情绪平復下来,那并不容易。
不自然的压抑终究会到极限。
她选择在现状被打破之前维持原样。
晚上,餐桌前。
午餐确实是一起吃了,心情也有跟着变好。
但他晚上没出现在餐桌前。
如果他是连个徵兆都没有就想把自己弄到动不了的人。
她想,那他根本不会想走出房门,可以一直待在房间里。
除了身体状况,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处在思考状态的她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中午,他看到她恢復往常的样子,为她感到开心和欣慰。
下午,最后一次看到他时,一样没有奇怪的地方。
打断她的思绪、让她回神的,是在眼前挥动的皓的手。
「为什么要把手挥来挥去?」
他看起来很认真,但语气一如往常的随意。
「因为小黑猫今天特别不专心。」
「真的很~奇怪,竟然连我夹走你盘子里的菜也没发现。」
盘子里少了一大块肉,在专心吃饭的情况下是不会察觉不到的。
她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扶着碗。
再加上,她为了方便吃东西而把袖子往上拉,伤口自然会变得显眼。
「该不会是因为痛到吃不下饭吧?做菜的时候,你不会偶尔切到手吗?」
他瞇着眼,瞄了她的伤口一眼。
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烦恼吧,她感觉得出他似乎有这个意思。
这让她闹彆扭似地别开视线:
「我早上就不在意了。」
「还有,我才不会在切东西的时候和自己计较那么多。」
但这还是无法掩饰她的心思。
她从刚才就会用有点在意的眼神叁不五时看一下梓平常坐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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