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彦熙瓮声瓮气道:“我怕,我要在你这儿睡。”
“……啊?”
“打雷的晚上我都要跟别人睡才敢睡着。”
“……???”阮湘感觉对方愈发离谱了,“你要在我这儿睡?可是……你睡我床我睡哪儿。”
“这床够大。”谭彦熙说得理所当然。
阮湘心跳如鼓:“不行!我们男nv授受不亲……”
“你在瞎想什么啊。”
谭彦熙的尾音居然带了一丝轻笑,并且这次笑得没之前那么凉薄了,听上去悦耳了许多,“姐姐,床这么大,我们八竿子打不着,我只是想要个人陪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一声突如其来的“姐姐”,居然有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阮湘耳尖都被他的声音唤热了,心头悸动,身上冷,便先钻进了被窝里,隔谭彦熙远远的,在大床的另一头。
料想这家伙之前对自己倨傲不屑的样子,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应该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嗯,这就是个半大孩子,说不定ji8毛都没长齐,她可不要想太多了……
雪亮的闪电又划破天际,把室内都照得惨白明亮。
一瞬间,阮湘看清床那头的大男孩竟然像只大狗似的,蜷成一团,身上穿的大概是谭巍昂的黑se睡衣,双臂好像抱着自己的脑袋捂着耳朵,如同婴儿在母亲子g0ng里那样蜷缩,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态,后脑勺毛绒绒的,这模样,无端地招人怜ai。
“咣当”一道惊雷声跟在闪电后面砸落。
谭彦熙一声不吭,身影却似乎在微微发抖。
阮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激发了本能的母x,就觉得他好可怜的样子,于是向他身边稍微挪了挪,轻声关切安慰:“别怕了……打雷而已,而且我睡在外面呢,就算雷劈进来我也替你挡了……”
“嗯……”
少年模糊地哼哼一声,像是兽类受惊的哀鸣。
这家伙这么睡在这,她也睡不着,于是阮湘又往他身边挪了挪,试探着进行心理疏导,小心翼翼细声细气道:“那个……彦熙,发生了什么事呀?你睡不着的话,要不跟姐姐聊聊?唔……如果压在心里难受,可能……可能不利于身心健康吧?”
“¥&8si了。”谭彦熙低声冒出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阮湘凑近了脑袋,试图听明白。
“我妈妈去世了。”
这次阮湘听清楚了,一愣。
谭彦熙稍微从被窝里抬起脸,从手臂下露出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也不知道在看阮湘还是在看某个虚空的点,低声轻轻复述道:“我妈妈被雷劈si的……”
“……?”阮湘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谭彦熙轻笑了一声,凉悠悠地说:“你不相信对不对?我还在婴儿床上的时候,也是个这样的雷雨天,我妈妈出去放风筝,引了闪电来把她击中,没抢救过来……那天晚上我爸爸还在二n的床上翻云覆雨,哦不,可能是三n,四n,nn……”
“……”
“我妈就是故意雷雨天去放风筝的,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是被我爸bsi的,我妈si了,我爸好得遗产,然后把外面的妖yan贱货娶进门……”
“……”猝不及防就听到了狗血豪门悲情戏。
“后来那个狐狸jg给我爸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个长得像我爸,六岁就参加奥数b赛得了奖,我爸喜欢惨了,天天教训我说我没有我两个弟弟乖,呵呵,什么弟弟?两个野杂种,也配进我们家门?!
可我爸被狐狸jg迷了心窍,他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我成了外人,没人要的孩子,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阮湘慌忙安慰:“你别瞎说,那是你爸,怎么会不要你呢。”
少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委屈:“真的,我爸不喜欢我,不要我了,把我打发去国外的大农村,不让我回来,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语言都听不懂,天天坐牢一样寂寞,把外面的葵花鹦鹉抓回宿舍陪我,也不让养……”
阮湘越听越难受,好可怜啊,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孩身世也会这样苦b么。
谭彦熙说着,愈发牵动情绪,有些哽咽的意味嗷嗷叫:“更过分的是,在外国超市里我买方便面都没有调味料,没有调味料!只有盐巴!你敢信?!这他妈怎么吃?我怎么吃?我想吃一顿热乎乎的汤面都吃不上,呜……”
“你……你别哭了。”
阮湘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他哀戚的声音融化了,浑身燃起一种想拥抱他入怀抚0他安慰的冲动,一个人背井离乡孤独伶仃的心酸,她很容易共鸣。
幸而她在情动之际没忘记对方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人,是男x,她可不能随便抱。
于是阮湘只能弱弱地说:“别哭了,姐姐明天下面给你吃吧。”
“真的么?姐姐真的下面给我吃?”
特意加重了“下面”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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