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我祖父,他在拉斯维加斯一家疗养院里,我想应该还没有人告诉他祖母去世的消息。”
我听了心里酸涩,又疑惑为何连她祖父祖母都隔了这么远,不由地沉默了。cherry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她的声音却压得我胸口很疼,“爸妈离婚的时候,法官把精神状态不好的祖父判给了爸爸,我和祖母跟着妈妈,她总是很忙,忙着那些我不明白的大人的事情,记忆里我几乎找不到她的笑容,她好像只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冷漠的忽略她的家人,我甚至想,如果他们不喜欢彼此,为什么要结婚,又为什么把我生下来?”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一开始我就没有父母,所以也体会不到被抛弃的滋味,不过被人忽视的痛苦,我想我还是明白的。一小会儿沉默的时间,我感觉肩膀慢慢发热,她微微的颤抖起来,嘶哑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还好不好,这些年来,我甚至没有主动给他打过哪怕一个电话,我真的很怕哪一天,又有什么人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连祖父也不在了……”不记得听谁说过,人类总是活在恐惧当中,活在死亡的恐惧里,活在生存的恐惧里。面对那些不可抵挡的庞大力量时,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挺过去,或者,被它摧毁。而旁人能做的,就是陪那些受伤的人一起熬过那段痛苦艰难的时间。尽管微不足道,这却是我能做到的全部。bennengtonsanitariu ne,nevada疗养院通往二楼休息室的楼梯由暗红色的陈木铺就而成,低调且沉静,给人一种难言的追忆似水年华的感觉,微微苦涩,却也满含着甜蜜与怀念。cherry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没有人认得她,有护士小姐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她也只是淡淡的摇头拒绝,站在房间门口直直望着窗边一角,不敢再前进一步。靠窗的一边有架直顶天花板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刊书籍,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分别坐在光线明亮的两边,专心致志的阅读手上的文物,肩上披着薄薄的碎花毯子,和天蓝色的柔软单人沙发非常相配。我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压抑感,想起可亲可爱的李伦夫妇,那跳脱不羁的性子,也不晓得现在在哪里欢快,思念的同时,又庆幸着,至于庆幸着什么,那感觉还真有些复杂微妙。cherry呆立在门口近四十分钟,终于深吸一口气,迈腿前进一步,我紧跟上去,她突然偏头看我一眼,诧异道:“你一直在这儿?”敢情这家伙都出神到九天云霄了,姐忍着腿酸脚痛孤独寂寞陪这厮不言不语傻站了半个多小时,丫竟当我是空气?!我扯开嘴角,假惺惺的赞叹道:“亲爱的~你是米开朗琪罗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作品,哦~天啦~跟活人似的~~”cherry抽了抽眼角,阴森森地笑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凶巴巴。慢慢地越来越接近靠窗的位置,cherry的身体好像变重了似的难以移动,她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腕,手指冰冷僵硬。一时间不由想:大敌当前,我军须严阵以待。忍不住便勾起嘴角,“cherry,笑一笑。”我小声提醒,冲着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她一愣,眨了眨眼睛,轻声哼道:“收起你那傻乎乎的笑脸吧!想吓死谁?”这样说着,脸上却显出几分笑意。那位金发的中年妇女似乎若有所觉,忽然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目光安然的望向我俩。cherry完全惊住了,瞪大了碧蓝的眼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连带我也跟着神经紧张起来。“嗨……嗨!”我学着某只大龄儿童的习惯挥了挥爪子,微笑道“您还好吗?夫人?呃,我是ereen lee,这位是cherry bck。”眼前这位夫人友好地看着我们俩,湛蓝色的眼眸映着早晨不那么刺眼的阳光,显得明亮而温暖,“你们好,我是diana。”我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晃了晃手腕,鼓励她勇敢些上前找她祖父搭话。“grandpa?”她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唤道。老人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缓缓朝声音的方向看过来,神情很是淡定,他抖了抖手上的报纸,那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浑然天成,“给我倒杯水去,cherry。”哇――王霸之气四溢,cherry虽然得其真传,但在正主面前完全没得比嘛!我默默地看着cherry当即执行“命令”去倒水的窈窕背影,用眼神传达了祝福:保重!我会记得回来给你收尸的!正自幸灾乐祸,diana夫人合上了膝盖上的硬皮书本,微笑道:“天气这么好,我们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iss lee。”“……哦,”我反应过来,顶着“将军”祖父宛如实质的审视目光,眉眼弯弯道:“我的荣幸,夫人。”在青草漫地的山坡上散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早晨的风似乎还带着初夏夜晚的清凉,圆滚滚的露水在娇嫩的花瓣上打转,虽无声,却轻浅润染了这片嫩绿和生机。“你喜欢看书吗?ereen。”“呃……不怎么喜欢。”我有些窘迫的回答这个问题,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性子很野,除了睡觉,最大的爱好就是到不认识的地方到处乱跑,中国人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尽管这辈子读万卷书是不可能了,至少那万里路还是要走一走的。”diana夫人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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