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的生母韦后,身上有非常强烈的传奇色彩。
赵熹本人宣称母亲是正宗的开封人,可她的弟弟韦渊说话却带有浓重的丹阳口音,她已死的哥哥据说讲得一口会稽话,这些南方土语若不是土生土长很难学会,大家猜测她的人生是不断的迁徙,开封只是最后一站——哦,也不是,临安才是最后一站。
但无论如何,她的出身非常贫寒,据说赵熹按例追封母亲的祖上三代时,连祖父的名字都是现取的,至于祖坟那更是杳然无迹。
有宋一代,后妃们出身虽然大多不高,但除了章献皇后是歌女以外,大部分家里都多少有点背景和人脉,不然也无法做到把女儿送进宫中。
譬如赵熹生父道君皇帝的后宫中,郑皇后的父亲其实是五品官,乔贵妃的母亲是开国大将郭守文的远支族人,道君皇帝本人的母亲陈氏也曾经侍奉过福康公主,而福康公主的母亲苗氏本身是仁宗皇帝奶妈的女儿,大家亲连着亲,可韦后像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野花野草,大家伙翻烂了族谱都没法攀上一点亲戚,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韦后有惊人的好运。
然而她的好运还不止于此。
十八年前,宋朝短暂倾覆,道君、渊圣两宫北狩,后妃、皇子、公主、宗室等凡三千人迤逦辞庙,韦后就在其中,按照一般的发展来说,她会老死在寒冷的北方。
可她的儿子叫赵熹。
赵熹两次出使金营和谈做人质,穆皇后的族人,郭家这个女儿,配普安岂不合适吗?”她跳过赵熹,直接问赵瑗:“普安,你看好么?过几日,我叫她进宫,你可在屏风后看她。”
赵熹说:“普安还小呢。”
韦后笑一笑:“他的生父已经去世,生母又在秀州,身边唯有你一个长辈,今年他都十八岁了,小什么?你还不为他成婚,外面人怎么想?知道的,说你要为他好好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拖着不叫他成家成人,耽误这一个好儿郎呢。”
赵熹动了动嘴唇,不知是打断还是别的什么:“娘……”
韦后好像耳朵聋了那样,并不理会赵熹的呼唤:“就这样定了吧,过几日我把小郭娘子叫来给普安看看,你要不要过来?看看自己的——”她咬重了音:“儿媳。”
郭氏的身份太完美,几乎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她的家世完全符合做郡王夫人乃至于皇后的要求,更何况,韦后不喜欢赵瑗,如果赵瑗能娶一个和韦后关系匪浅的人做妻子,那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拒绝,是不恰当的。
赵瑗下拜道:“大娘娘天恩美意,臣感怀在心,终身不忘。然而臣不能娶。”
韦后一愣,目光竟然看向赵熹,又转回来,这一次她对赵瑗出乎意料的有耐心:“你若是心中已有心仪女子,但要家世清白,大可以说出来,我为你们指婚。”
赵瑗说:“臣心中只有……”
赵熹失色,竟然站起来打断他:“瑗瑗!”
赵瑗说:“北伐。”
赵熹站在那里,少顷,他面色一转,坐下来,拍着韦后的手:“娘今日见了否,这儿子有大志,我多次给他找新妇,他都说这话。”然而他的胸膛竟然不断地起伏,过了一会儿才道:“不驱虏,不成家,您瞧他那孩子话。”
赵瑗下跪叩首:“愿大娘娘成全。”
韦后一时没有回答他,目光审视:“十八年前你方将出生,这志向何以如此坚定?金贼势锐,难道一日不除,你一日不成家么?”
赵瑗说:“是。”
韦后站起来,她一只眼睛还瞎着,试探着向前,赵熹连忙搀扶起她。最后,她走到了赵瑗面前:“好孩子……”她的手抚摸过赵瑗的脸颊,与他对视。
赵瑗知道自己不讨她的喜欢,向来不在她面前多说话,唯恐招致厌恶,让赵熹难做,那是他。
被子堆在旁边,赵熹坐在床尾。内室因为帘子拉下显得昏暗如夜,唯一的光源只有一屏风之隔的烛火。
赵熹的嘴唇红的可怕,泛着亮泽的水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去外袍,身上仅有一件柔软的素白寝衣,好像被什么呛到似的,正轻轻咳嗽着,不过咳嗽声音很小,生怕把嘴里什么东西咳出来那样。
见赵瑗醒了,他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从旁边抽了一条帕子,赵瑗亲眼看见一点腥白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还有一点沾在唇上。赵熹吐完,把手帕扔到一边,又捧起茶盏漱了漱口,吐到痰盂里。
赵熹开口的声音甚至有点沙哑,也许是被赵瑗的精液呛到了,他埋怨:“这么快,一不留神就出来了。”
赵瑗很羞赧,无可辩驳,又无地自容。
赵熹的语调平常,甚至有一个吞咽的动作,可精液已经吐出来了,他吞什么?
他问:“平常不摸吗?”
赵瑗还是没有说话,他感觉那种尿意,或者说,奇异的感觉又再次上升,赵熹坐在床边凝视他,头发披散,他甚至能嗅到一点芳香,这是赵熹身上很少有的味道,花果一样的甜蜜。
他和赵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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