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乌珠却笑了,他将之视为一种同意:“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她们的,我……”他站起来,抱住赵熹,“我可以给你擦身体吗?”
乌珠将他的沉默当成默许,为他打来热水擦洗身体,冬天很冷,很忽然地,赵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和乌珠在小河里洗澡的事,感觉像上辈子那么远。生产的疼痛在被遗忘,他已经可以泡澡,但他没有尝试过,身体到处都在漏风,泡澡成了一种风险。
他们转移到炕床上,因为这个地方不存在康王府样式的火龙供暖,最温暖的地方只有床。对于烧炕乌珠很精通,温度适宜,赵熹脱了衣服,但还是拢着裘毯。
乌珠先擦他的前面,他的身体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了,只除开——
绢布擦到赵熹的胯间,性器褪去充血的红,变成原本的颜色,只是任凭怎么乌珠怎么抚摸也没有起反应,如同一块死肉。赵熹的语调平淡:“再摸要尿了。”
这种对于男性来说几乎不可忍受的事情,赵熹接受的很快,他只是有时候会惊讶男性器官的脆弱,因为女穴里面钻出来两个孩子也恢复如初,可并没有参与什么的男性器官却被痛到和身体断开联系,他想起他最后一次看着阴茎勃起的情况,又发现没什么好回忆的。
乌珠给他擦完身体,涂好香露,抱住他,眼睛清凌凌的。赵熹想起梦里的天池,忽然很喜欢他,又很讨厌他:“睡吧。”
憋了一会儿,乌珠说:“要是我在你旁边就好了。”
你还能帮我生吗?这话说的,赵熹撇撇嘴,乌珠在会怎么样呢?有一个阶段他的确很想他,但这些都是孩子话,当初说好的一百天就是一百天,黄河是不会生长浮萍的。
他没有说话,乌珠自言自语:“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这种话对于赵熹来说比起承诺更像恐怖的咒语,他闭上眼睛,乌珠枕着他的头发睡,半夜里赵熹睡热了要换姿势,一把把他推开了。
谁知道乌珠那时候还醒着,在赵熹调整好姿势以后,他又抱过来,天知道赵熹是不是因为他在才觉得热的:“你头发好香。”又抱怨:“你以前和我说这种香露在店里有卖,可我让人找遍了都没看到。”
他又一遍遍抚摸赵熹的头发、脸颊。夜很深了,风雪的声音偶尔击打门窗,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
赵熹得意自己的头发,不是浓浓的墨,是如烟雾一样的透着一点光的青,顺直、柔软、富有光泽,找不到一点瑕疵,但它不是天生就那么美丽,它需要无数人与金钱、时间的呵护,甚至擦头发的绢也不能有一点粗糙的痕迹。乌珠爱他的头发,爱他,如同爱他宋朝康王的身份那样,珍贵、稀奇,美丽的来源。
美丽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赵熹知道,因为就在三十年前他母亲还吃不上饭,用藤蔓编织鞋子走了上千里,终于走到了皇宫,走到他父亲面前,让他拥有了这个世间最好的一切。
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岌岌可危。
在乌珠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得到回复的时候,赵熹开口了:“是宫里的。”
这次睡着的是乌珠。
赵熹在第二天的时候去看了女儿,奶妈在,康履也在,面对赵熹的目光,康履不知所措,一直躲避他的目光:“不是大王说放心不下,叫我带出来的吗?”
赵熹忽然无话可说,乌珠蹿上女儿们的车:“你看成乐!”赵熹喜欢大女儿,所以乌珠抱着她在赵熹面前晃荡,小心翼翼讨好他:“是不是大了点?”
也许是被晃晕了,成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场面很尴尬。
他们就这样渡过黄河。
在浚州和相州交界,队伍停下来做饭,赵熹下车走了走,乌珠跟着他一起下来:“这儿就是我以前和你说的汤阴,他们藏起过一个古怪的老太太。”
赵熹远眺面前的一大片田野,没有人出来,更别提什么古怪的老太太,无可避免的他嗅到了一点乱世的气息,还好只是荒芜,并没有什么白骨露于野,他还能自欺欺人:“汤阴是文王被囚禁的地方,有异事发生很正常。”
乌珠问他:“文王是谁?你的兄弟?叔叔?”
康王和文王,一听就是一个东西。也许在一年前赵熹会觉得乌珠的话俏皮,但现在不会。他绕着田埂走了两圈,泥土邦硬,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有很多稻草人,其中有一个特别高、特别大,身上还披着一块红破布,像被虫蛀空的披风。
乌珠说:“干嘛扎这个人放在这里?”
赵熹也不懂,只能摇摇头。乌珠左看右看,终于明白了:“你看这里。”赵熹凑过去看,只见这草人身上箭痕宛然,乌珠说:“应该是拿来练箭的靶子。”
赵熹赞同,因为草人上面的箭痕不多,但却很深,每一处都绝对致命,比如咽喉、心口等,他想这个人射箭的功夫应该不错,甚至伸了一根手指去戳草人的心口。
里面竟然用料还挺扎实。
赵熹把手指抽出来,甩甩上面的草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笑声,是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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