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气闷热的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火烤一般的烈日突然变得乌蒙蒙的,黄豆大的雨滴从天上掉下,雨猛的就变成泼水般哗啦啦的流。
春水做了个关于水的梦,醒来时满脸湿漉漉的,抬头一看才发现屋顶破了个洞。
漏雨的地方正对着床头,席子湿了大块。
春水急忙找来面盆接雨,没想到屁股一凉,后头也漏了。
老屋年久失修,这次暴雨下的屋顶坏了三处,全坏春水这屋了。
常山把春水的枕头席子卷去了他屋放着,屋顶雨停了才能修,春水只能暂时和他睡。
“哥,我睡这就行。”春水指着常山床前的空位。
常山把他的枕头往床上一放:“床上这么大地,睡地下干什么。”
常山睡的是原来常父常母的屋,床比春水睡的要大。
春水打量他哥的健壮的体格,再看看床,估摸着也就刚好睡下他们俩。
“算了吧,哥”春水思考理由,“我睡觉不老实。”
常山捏捏弟弟的脸:“怎么不老实,还能把你哥踹床下去吗?”
春水瘪嘴,不信,那晚上等着看好了。
雨天出不了门,春水窝在家里听常山给他讲故事,有的是从军时的见闻,有的是听说的故事。
春水到过最远的地方是镇里,但常山讲述的一草一木都会在午夜时分溜进他的梦里,编织出外面的模样。
春水喜欢做这样的梦。
晚上雨还在下,没有变小的趋势。
春水洗漱好后磨磨蹭蹭半天,不好意思上床。
常山擦着头发进屋,“站着干啥?上床睡觉。”
“噢。”
春水爬上床,准备在外侧躺下。
常山伸手把他捞起往里挪:“你睡里面,免得掉下去。”
都这么大人了谁还会滚下床,春水摸摸侧腰,刚刚这里被常山搂着,热得慌。
春水肩膀贴墙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乖巧的尝试入睡。
床吱呀一沉,春水闻到了常山身上的稻谷香。
“位置够宽吗?”常山侧过身看两人之间的空隙,接着往外面挪了挪。
“够了够了”,春水喜欢贴着墙,墙冰冰的,凉快。
“挤在边上干嘛,过来点。”常山搂着春水的肩把人又往中间挪。
“不用啦…我位置真的够。”
春水像摆件似的被常山移动,直到确保春水两边均有空位。
常山拍拍春水,“睡吧”,没忍住又捏了捏那圆润的耳垂。
春水已经被弄得没脾气了,敷衍的回应两声就睡了。
春水睡着了,常山却失眠了。
开始春水嫌热,贴着墙,后头睡着了便滑到席子上,脑袋自动寻到常山的胳膊做枕头。
常山体热,很快春水颈后枕出一头汗,明明睡着了还能一把把常山胳膊扔开,又去找自己的小枕头。
常山无奈的用枕巾帮春水擦汗,擦完刚准备睡了,春水翻身又把腿翘常山身上垫着。
好巧不巧,脚后跟压着他哥命根了,常山“嘶”的一声,轻轻把他的腿挪开,”真是不老实啊…”
夜深天凉了,春水寻着热源往常山怀里一扎,彻底安静下来。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常山脖颈,喉结滑动,鼻尖全是春水身上的薄荷香。
这是他亲手采得薄荷,在春水身上格外好闻。
春水像那新发的叶子,那么嫩,那么翠,水灵灵的,看得人心里莫名发痒。
常山说不清躁动的来处,他听到清晰有力的心跳,好像自己的心脏都比自己清楚他想要什么。
不明白没关系,反正他和春水会一直生活在一起,总会弄清楚。
常山环抱住春水,低头埋在他颈窝里,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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