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这个可能性。
毕竟原主的爹妈都有各自的生活,不太可能再去解决这个不受欢迎的儿子住房问题,更何况风屿也不想跟他们再有接触。
他无法去求助两个陌生人。
而可悲惨的现实是,好不容易摆脱家庭争端,风屿又陷入可能无家可归的境地。
“流浪在边缘星系,蓝星最后的遗民。”他这样给自己下定义。
成为流浪汉的第一天,他需要尽快找到不以乞讨为生的生存方法,前提是不被社区所驱逐。
“即便是在边缘星系,每个公民都有创造价值的机会。”星区的负责人曾这样讲。
简单来说就是,米尔斯顿不养闲人。
在浏览了几个招聘网页的信息后,风屿的心态出现了极大的转变。
从蓝星人永不为奴,到除非包吃包住,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但前途不尽人意,他原本的在读研究生学历于当下跟星际文盲没有任何区别,这对于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而事实上,在广袤的星河里,那些曾经在蓝星上随处可见的生物,已经在一场星爆中湮灭,成为不为人知的绝迹。
风屿,可以说是蓝星文明最后的孤本。
不过这种惊世骇俗的情节,他不愿意透露给任何人,星际公民的道德水准经不起试探。
然而在没有技能的情况下,他能胜任的工作少之又少,即便是一些简单的服务业,都被高度智能化的机器人垄断。
风屿自暴自弃陷进柔软的沙发,满腹心事。
忽地想到连个住所都解决不了,没几天就要睡大街的命运,顿时面容憔悴。
不知道米尔斯顿星区有没有黑煤窑,现在连给黑心资本家挖矿都成了他的备选。
及时通讯的请求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然而风屿没心情在意来电的对象,接通后两眼空空,也不知听没听到对方的招呼。
不过好在那人说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通讯的目的,节省了不少时间。
风屿面无表情,却听的仔细,平静地回应道:“不好意思耶舒尔医生,我可能没办法去拿复诊报告,麻烦你随便处理了吧,我不需要了。”
他估摸着对方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就会理所当然地结束通话。
显然,风屿低估了这位医生的职业操守。
耶舒尔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即便是作为一名医生也并不算是失德的行为。
“抱歉,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需要对我的患者负责。”明明是本着关心的态度,由他独特的声线说出来却显得格外冷淡。
风屿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还是他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表达真心关切的人。
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招架的好意,风屿罕见地不知所措,只能苦笑着说道:“不……不用麻烦了,耶舒尔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他改变了坐姿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情绪不由得发苦:“再说了,我现在也没钱付诊疗费……”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微不可查。
直白地告诉别人自己的困境,几乎耗光了风屿所有的勇气。
通讯那边的人没有回应,正当风屿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的时候,耶舒尔开口说话了。
“你现在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吗?”
风屿顿时尴尬地结巴起来:“嗯……是有点……不太行。”
该怎么向他解释,成年后的第一天父母就离婚,各奔东西,完全不顾这个儿子没了房子在哪儿风餐露宿。
而这时风屿才想起来年长的alpha所说的话,让他赶紧嫁人,过户到夫家去。
作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根正苗红的地球直男,当时他只顾着抗拒,怎么能接受自己作为一种物件成为别人附庸,尤其是用嫁这样一个损害他男性尊严的词汇。
即便在星际时代,男性oga出嫁好比人需要呼吸空气一样理所应当,风屿仍然无法接受身份的转变。
当了24年的蓝星土着,固有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随意更改的。
那时的他不以为然,只想将人快点打发走。
没想到大坑是在这儿等着。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崔西高喊着自由啊浪漫啊,抱着小年轻就走了,却也没给这个oga儿子留半点可以独立的基础。
要他嫁人更是想都别想,他宁愿去挖黑矿。
耶舒尔并不想打听病人的私事,但手中的复诊结果让他不得不犹豫再三。
不管是于公于私,心里的想法如同扎根一般挥之不去,也许这个选择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命运,但是好是坏的结果却无法提前注定。
还在为生存发愁的风屿满脑子都是混饭吃,而之后的故事又将以怎样的基调发展,都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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