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升温,一顿晚饭两人是吃得各怀心思,吃完后江眠隐隐感觉到她和周羡均之间有些东西正在变得不一样了。“出去逛一下吧,这家餐厅有亭台楼阁的中式造景,你可能会喜欢。”周羡均提议道。江眠点头答应,她晚上这顿饭比她平时的饭量多太多了,她正好需要消一消食。走出包厢,是一个中式的木质长廊,房檐下挂着一盏盏古风的灯笼,风一吹,灯光摇曳,灯笼下的玉玦触碰相撞,在静谧的夜色中发出叮咚清脆的声响。风清人静,世间仿佛就剩下她与周羡均两个人了。江眠享受着都市中难得的静谧闲适,手掌心感觉到有一团温热在靠近,是周羡均的手正缓缓贴近她。江眠没有躲,周羡均察觉到她的态度,手指温柔又坚定的挤进江眠的指缝中,缓缓与她十指相扣起来。江眠的心情很放松,她没有抗拒周羡均的动作,反而因为他朦胧夜色下小心的动作,稍稍弯了弯唇。忽得,江眠的手机铃声响起。江眠退出了周羡均的手心,她嘴角的弧度消失,来电显示是白女士。江眠不太想接,但她也知道,如果她挂断的话,白女士肯定会不停拨过来。周羡均收回被江眠抛下的手,他风度翩翩开口:“你接吧,没关系。”江眠对着他歉意一笑,走到旁边接起手机。“江眠,你几点回家呢?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课,羡均也要上班,你和羡均吃完饭也差不多该回家了。”白女士是掐着时间,故意打这通电话的,就是吃满汉全席这个时间点也该把饭吃完了。她是很喜欢周羡均,但在男女之事上对周羡均的防备还是一点没少。江眠也清楚白女士话里隐含的意思,因为这并不是白女士第一次这样做了,每次她和周羡均约会到了七点半左右,如果她没回家,白女士肯定会给她打电话。江眠觉得白女士的想法总是很矛盾,白女士希望她和周羡均能蜜里调油早日修成正果,可在平日里她又如同唐僧一般,屡次三番告诫她,生怕她和周羡均逾越了雷池,犯了色戒。仿佛她不是二十二岁,而是十二岁。“我们才刚吃完饭,嗯,我会早点回家的。”江眠解释。白女士仔细辨别着江眠那边声响,没听出什么异常后,她才继续道:“你们在室外?”“嗯,在餐厅的庭院散步。”在室外就好,白女士的警报暂时解除:“你那身体,确实该多运动,散会儿步也是好事。一个小时后你能回来吗?我今天要早点休息,九点就得锁门。 ”只要白女士不反锁房门,她用钥匙就能打开,但江眠没有反驳白女士的话,白女士的意图就是催促她早点回家而已,不要在外留宿过夜。江眠不想与白女士起冲突,白女士性格执拗,论耐心与毅力,江眠知道自己是远远比不过白女士。
“好,我能回来的。”白女士得到想要的答案,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周羡均站在阴影处,有梁柱做掩饰,他正大光明的注视着江眠,江眠于他就好像一副画一样,他怎么都看不腻。视线滑到江眠微蹙的细眉上,他心下了然,猜到了来电的人是谁。江眠微抿着唇,风吹凉了她脸上的热意,她腰背挺着,透着股清冷的美感。“是白阿姨打过来的吗?”周羡均上前,虚虚搂住了江眠的腰。“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家了。”江眠不想多谈,她觉得白女士的担忧,不仅仅是对她的掌控,更是对周羡均的不尊重。她在用一种龌龊的想法去揣度周羡均。“没关系,我送你回家。你今天才上了转正评审课,肯定很辛苦,是应该早点回家休息。是我疏忽了。” 周羡均温声道。江眠摇了摇头:“和你没关系。”送江眠回家的路上,江眠又重新变得安静寡言。周羡均瞥了几眼江眠,他不忍心见江眠郁郁寡欢的样子,主动说道:“白阿姨,她也是关心你,只是方法有些不对。”——她是关心你,她是在爱你,她是为了你好!这样的话,江眠从小到大听到太多了,她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觉得每多听到一次类似的话,把她困住的牢笼就又被加固了一块钢块。“她关心我的方式,是把你当登徒子防贼一样防备着你,你还觉得没有问题吗?”江眠心绪烦躁,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周羡均微怔,他也能察觉到白女士的意图,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那种事情又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做,白女士这种方法不过是掩耳盗铃没什么真正作用。不过白女士是江眠的亲生母亲,顾忌着江眠,周羡均并不会对她的做法做什么评价,也更不至于介怀生气。但江眠的语气却是在生气,生气得理由还是她觉得她的母亲不尊重他。江眠是在维护他。周羡均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了这一点。周羡均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江眠高冷,明明她的心再柔软不过了。周羡均把车开到江眠家楼下,他停好车,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看向江眠:“或许,你妈妈的担忧并没有错,江眠你怎么确定,我并没有无时无刻都对你怀着那样‘不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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