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却已经诧异地看了过去。这件事……若她没想错,那谢琅口中的朋友,便是她。所以,所以他刚刚看她,是因为认出了她吗?难道他真的是……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口,又怕被旁人看出端倪,连忙放下手去。但心跳已经乱了起来。与刚刚的谢琅一样,衡月一眼一眼看过去,试图从他身上看出曾经谢家哥哥的痕迹。不知是不是错觉,越看越觉得熟悉,衡月又仓皇地收回目光,唯恐被他人看出自己在做什么。刚刚是不敢相信的情绪,此时漫上来的却是激动和喜悦。失联了这般久的旧友忽然出现在眼前,而且还已经高中状元,这真的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衡月暗暗真心地为谢琅高兴,再抬眸时,便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笑眼弯弯的模样。谢琅顿了一下,眸中也漫过开心,还对着衡月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说她猜得对。衡月笑意越大,却不敢再看他,只连忙低头。她从前听说过,状元郎进了翰林院,便有了给皇上讲书的职责。这般一开,他们以后总还会有再相见的时候,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也不知道谢家伯母,还有谢琅的一对弟妹如何了。衡月不懂人间四大喜之一便是他乡遇故知,但她却是实打实的开心。楚今安陪着举子们喝了几杯,又听了几首诗词,便也准备离开了。他在这里,众人肯定放不开,不管是喝的还是玩的总归不够尽兴。只是临走前,他还特地将自己最看好的状元郎叫到跟前,温声鼓励了几句,还问道:“家中可有什么难处?有事情直接与朕说便是。”“回皇上,臣一切都好,比……比想象中还要好。”谢琅说着,又看了衡月一眼。楚今安还以为他在说没想到自己能做状元,便只笑一笑,又简略问了些他家中的情况。谢琅一一答了。衡月此时却格外感谢楚今安,经过他的问询,她也知道谢家伯伯和谢家伯母都还健健康康的,谢琅一对弟妹也都平安长大。只是当楚今安问起谢琅婚事的时候,谢琅顿了一下,低头道:“臣幼时便与人定下婚约,只是后来她家中突遭变故失去联系,臣这些年,一直在寻她,尚未成婚。”“没想到朕的谢卿还是个痴情人。”楚今安笑道,“是何人?朕帮你找。”“估计便是被皇上的龙运影响,臣才目睹天颜,便意外寻到了她。”谢琅说着,又往衡月脸上看了一眼。但此时的衡月已经察觉到不对,完全不敢对上谢琅的目光。谢琅……比她还大三岁,算来今年已经二十近五,怎还未娶妻?
在等她?绝不可能。且不说幼时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便是当时对方说的是真的,那这么些年来,她衡月在谢家眼中应是生死不知的存在,怎么可能因为那一句戏言而耽搁谢琅的婚事。倒是没想到,幼时伙伴如今长大了,已经会说这样的话……衡月抿了下唇,掩饰住心底的负面情绪。谢琅明明白白地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到底是何用意衡月不愿去揣测了。只是在这一瞬间却忽然感觉,可能当时的小伙伴已经变了。回到大明宫的时候,衡月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重逢总归是喜悦的,至于对方变了……若实在变了太多,那便只做点头之交也好。见楚今安心情也不错的样子,衡月奉上茶水,想了想,试探地问道:“皇上似乎很看重状元郎?”“对。”楚今安毫不避讳,“探花和榜眼都出自世家大族,人情关系复杂,难以为朕所用。”“倒是谢琅,出身百姓,关系简单,身世清白,能做朕之肱骨。”此时的楚今安还这般说着。衡月打心底里为小伙伴高兴,面上便也带出来些:“那奴婢恭喜皇上。”“嗯。”楚今安矜持地点点头,又道,“过几日他上值,应该会常常来大明宫。”衡月不知道楚今安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眨眨眼睛:“啊?”“到时候,朕会再考量他一番……”楚今安却是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他甚至开始思索,让谢琅之后的路该怎么安排才好……衡月察觉到楚今安并不是在与自己说话,便垂眸站在一旁,没再说什么。倒是廖忠多看了她几眼,似乎疑惑怎么衡月今日话多了些,还问起了旁人。等楚今安回过神来,让衡月回去休息。推开侧殿的门,衡月便发现青寻也回来了。“姐姐!”青寻很是高兴的模样,“姐姐可瞧见状元郎了?是不是风流潇洒,一派人才?” 要她记住,自己是谁的人“你也瞧见了?”衡月笑着打趣青寻,“瞧这模样,应是觉得不错?”青寻兴致很高地点头:“对!很是英俊呢!”衡月不由也笑了起来。“以后可以常常在大明宫看到他了呢!”青寻就是简单的快乐。她也并没有什么少女怀春的旖旎念头,就是看人好看,想多看几眼而已。衡月此时情绪就比较复杂了,但对方来或不来,见或不见,都不由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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