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相信奴婢,愉妃娘娘每次见到奴婢都非打即骂,若、若皇上有此心意,对奴婢而言是最有利的!”“奴婢……奴婢愿意倾尽一切,帮皇上完成此事!”她话一开始说的还磕磕巴巴,后面便越来越顺。可楚今安的眼神和动作都未变,只那般看着她,半晌才轻笑一声。他道:“朕不相信你。”短短几个字,却让衡月一下子怔在了原地。是了,她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又不是皇上的心腹,凭何让皇上信她?正为难间,接收到楚今安眼神信号的廖忠马上说道:“诶,皇上,若衡月姑娘真能不往外说,倒也能帮得上忙。”“皇上,奴婢定不会告知任何人,一定不会往外说的!”衡月连忙急急说道。楚今安垂眸看着她,没说信或者不信。衡月只能继续央求:“皇上,奴婢说到做到——”“那此事若传出去一丝风声,便是你的原因,朕,杀无赦。”楚今安打断她的话,忽然这般说道。话虽然说得严酷,却已经足够让衡月喜极而泣。她连忙叩首又磕头,嘴上应着“是”,竟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廖忠看得唏嘘,心道还好此事确实隐秘,否则不小心被旁人传扬出去,皇上非要赖在衡月身上怎么办?楚今安又看衡月一眼:“起来吧,站在一旁听着,若不懂,回去问廖忠。”“是,是,奴婢叩谢皇上。”衡月擦了擦眼睛,感觉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简直吓都快要吓死了。楚今安又看了她两眼,收回目光后,继续与廖忠说起刚刚未尽的话题:“若能将其抓个正着,便是端亲王,也无法保住她。”“皇上所言有理,只是此事……却是有些难办。”廖忠皱着眉头说道。楚今安淡淡“嗯”了一声,忽扭头看衡月:“你怎么看?”衡月心跳都还未平复,前因后果尚不明白,能怎么看?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皇上,是想除掉愉妃吗?”“再问这般愚蠢的问题,便滚出去。”楚今安淡声道。话已经说到这地步,衡月也不再掩藏,直接道:“奴婢从前在膳房也曾听说过后妃被赐死的先例,先帝时的宸妃,似乎就是因私通外男?”“朕不清楚。”楚今安道。衡月顿了一下,与他细细说起此事。虽然她了解得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位宸妃刚升了妃位,便迫不及待要见家人,结果想见的竟是家中的一个小厮。后来那小厮莫名其妙留在后宫做了假太监,最终被人揭发,宸妃也被赐了一道白绫。
“假太监。”楚今安蹙眉,“有些难办。”那衡月所知的也只有这么一幢,但为了显示自己不那么没用,她壮着胆子又道:“那、那云嫔之事皇上可知晓?”“意图谋反,是诛九族的罪责,愉妃不至于蠢到这般。”楚今安答的利索,显然已经想过这种可能。那衡月也觉得很是为难。就看愉妃设局弄死许昭仪,还能全身而退,便知道普通手法是无法除掉她的。若让衡月想,大约也只有谋反和私通这两件事了。至于让人在愉妃饮食中下毒这种方法,衡月觉得楚今安不可能想不到。而他不用,反而选择了困难的,就说明这种方法不可取。果然,廖忠低声说道:“今日午膳后,端亲王妃还进宫了一趟,带了端亲王府的府医。”楚今安冷笑一声,衡月却瞬间明白,原来竟是这般。难怪皇上费尽心思,哪怕事情做的不好看,也只能让愉妃私通一把。衡月咬唇想了想,试探的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准备,从太医那边下手吗?”“想过。”楚今安点头答应。能进后宫的男子实在是少,除了侍卫便是太医。衡月点点头,又思索着说道:“那便制造机会,让愉妃娘娘,多瞧几次太医吧……”这次楚今安多看了她一眼,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嗯,见面三分情。”衡月莫名的脸上一热,楚今安已经扭头与廖忠道:“去告诉端亲王,朕同意他们的要求了,让他们寻个医术好的太医送进宫中太医院吧。”廖忠笑着应了声是,衡月这才明白,原来已经有了这般前情。想来,端亲王大约是担心愉妃在宫中不小心就着了道,费尽心思地安排个大夫进来。但楚今安也恰好能抓住这点,将那新进来的大夫收为自己人?衡月原还以为楚今安要收买人心,却不知他做得更绝。进来的是个中年的大夫,而到万福殿给愉妃请安,自称是端亲王寻来的太医,却实在是个年轻俊俏的青年。 他吃醋了“你就是父亲为本宫安排的太医?”愉妃微微抬着下颚,略带些挑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见他点头,愉妃轻轻蹙起眉:“瞧着未免过分年轻了些。”“还请愉妃娘娘放心,臣家中世代行医,家兄在王府伺候多年,臣也不差的。”男子含笑拱手。愉妃又打量他片刻,见他始终笑的不卑不亢,气质淡雅悠然。到底是外男,她微微挪开目光:“还不知道太医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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