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参加初赛筛选的过程很顺利,和即将破碎虚空的大宗师打三岁小孩儿似的,完全没有挑战性。“都搞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会与时俱进,弄个种子选手名额就那么难么?”木渊架着个望远镜眼睛都快看瞎了,抱怨道,“过程也一点意思都没有,找个解说员炒热气氛也好啊……我都快看睡着了。”崇文心平气和道:“找解说员?你怎么不在洞天里安装投影屏呢?”木渊眼前一亮:“可以么?”“等百冶大炼结束,我就要退休了。”崇文凝视他,继续心平气和的说,“我不想退休前做出的最后一件大事,是在大炼期间,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手底下的工匠吊起来抽,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百冶大炼是仙舟联盟中所有工匠的盛事,别的仙舟暂且不提,至少罗浮工造司的匠人,不管参不参与都会到齐观摩,云骑那边也会有不少人手被派来维持秩序,做足警戒,现在虽然已经结束了筛选,但下面人还没走多少呢。总而言之——在这种场合被吊起来打,木渊大概就可以在仙舟联盟中出名了。仅仅受点皮肉之苦,就能一炮而红,名声传遍全联盟。木渊殷勤地给崇文捏肩膀:“我这不是好些日子没看见您,一时激动么?您看,都是要退休的人了,脾气还这么火爆……”腾骁坐在旁边,醋味冲天:“哎呦,怎么样啊百冶大人,力道舒不舒服啊?啧啧,还得是上司哈,老头子我这么多年也没被这么伺候过……”崇文对他扯了个假笑:“是吗?我还以为这孩子在你那也这么孝顺呢,难道他对你不这样?不应该啊,没道理啊!”木渊:“……”他就不该看大领导们的视野更好,厚着脸皮来蹭位置。万万没想到,他端水的手艺没在大家长与男朋友之间亮过相,反而要在两个长辈之间稳住平衡……啧。木渊看向旁边的镜流,疯狂给她使眼色。后者看他一眼,开口道:“眼睛里进东西了?”“……”腾骁和崇文一齐看过来。镜流要不是故意的,木渊能当场把底下作为标志性建筑伫立在场中央的巨大锻冶炉生吃了。木渊惨遭队友无情坑害,索性九死尚有一生,他脑子一转,抓住机会,道:“对……刚有眼睫毛掉进眼睛了,我去洗把脸。”话音未落,人就速速遁走了。此洞天虽只为百冶大炼而造,但该有的景观建筑一样不少,除了洞天内并非常年星空高悬,有些位置的布置都会让人有种回到工造司的错觉。木渊离开会场,习惯性迈入一处不易察觉的建筑夹角,低头在通讯里轰炸消息谴责镜流,后者不知是在和腾骁二人聊天,还是单纯不想搭理他,一字未回。
发泄完被镜流坑害的怨气,木渊说起了正事。【人在罗浮,刚下星槎:对了,镜流姐,帮我问一下,决赛时负责发放参赛者材料的是谁?】不消片刻,镜流发过来个人名。【镜流:苏夜,你们工造司的人。】刚才的装死果然是不想搭理他么!被实力嫌弃了的木渊愤懑难当。【人在罗浮,刚下星槎:你明明有关注玉兆!刚才居然不回我!太过分了!比你见死不救还拱火更过分!】一连串的消息轰炸过去,镜流又不说话了。木渊运了会儿气,决定找个幸运儿替镜流挡灾,他往上翻了翻,对着那个名字若有所思。苏夜,苏夜……有点眼熟啊。片刻后,他恍然:“啊,这不是那个……红眼病被我逮到现场,找机会在他碗底埋了蟑螂的家伙么?”该人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个犟种,被埋蟑螂没多久,又在工造司的小群里逼逼叨叨,不幸的再次被木渊抓了个现行……是个锲而不舍屡败屡战的,无可救药的红眼病患者。木渊还“不经意”收集了不少他的信息。对方在工造司干了有三百多年,多多少少也算个老人,可惜技术始终上不去下不来,后来大概是心态崩了,转而自请调去管理材料调度,干了不少年,也升了两次职,由他来筹备大炼材料也就是理所应当了。木渊想了想,切了小号,久违的在工造司的群里冒了泡。【拂晓临渊:诸君,大炼初试已经结束,参赛者只余五百人,即将到来的是紧张刺激的复试,看着场上纵情挥洒创意,展现能力的同僚与同行们,你们就没点想法么?】初试刚散场,这个时间大概是群中在线率最高的一次,很快,底下就有人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人一多,刷屏速度也快了起来,木渊挑起话头的消息眨眼就被刷地无影无踪。他打好字,耐心等着刷屏停顿的空隙,发出去。【拂晓临渊:我看其他仙舟也有不少有能力的工匠啊,若是他们夺得魁首,咱们工造司岂不是空降了个不熟悉的上司?嘶……感觉没有自家知根知底的同僚当百冶舒心啊。】此话一出,原本驴唇不对马嘴在群里各聊各的风向顿时统一了起来。【要略:崇文大人是专注锻冶不怎么管事的类型,大家私下想做什么,只要不过分到像某人一样搞出爆炸事故就不会干涉,也不知新上任的百冶,是否会像崇文大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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