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你开了冷气……”被这么一提醒,木渊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把自己缩得更紧,实力上演弱小可怜又无助,看着装着药丸的小包的表情也变得苦大仇深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木渊咽了咽口水,一咬牙一狠心,掏出一粒黢黑药丸塞进嘴里,拿起水杯猛灌下去,争取不叫药丸挨到口腔任何一处。药丸进肚的一瞬间,腹中顿时一阵火辣向上涌起来,连同苦味一起直冲天灵盖,木渊五官顿时挤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向应星伸出空杯子:“水……”被理所当然使唤上的应星盯了他两秒,默不作声把杯子拿过去,转头接水。几分钟后,应星干脆把水壶一起拿了进来,脸色不善道:“吃完药就自己走!”“我可是病号……”木渊裹紧小被子,“你怎么能狠心欺负病号的?你就不怕我出门就晕到在路上然后被哪飞来的流弹一发轰成几百份么?”木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你不会这么做的!当今年代还敢在街上扶人的少年,这样的人不会让一个孤苦伶仃的病人随意暴露在那无情的环境中,你过高的道德底线约束着你,你闪闪发光的良心无……”“闭嘴!”应星黑着脸打断他,后者听话地闭紧嘴巴,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水润地看着他。应星:“……”应星:“随便你吧。”初到罗浮第一天,应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前两天误吸了工业废气才昏头做出来的。只希望这位只是个特例,这里的长生种不是全都这么脑子有坑了。……不管应星如何怀疑起罗浮长生种普遍精神状态,木渊算是成功碰瓷到了一个干净明亮的养病地方。几年前在持明洞天吃过了不锻炼身体的苦后时常去云骑校场蹭器械锻炼起来的身体恢复起来很快,吃过药后又蒙头大睡了一觉,灌了铅的头脑总算松快起来。他睡得迷糊,揉着眼睛跌跌撞撞打开门,正要去继续折腾他手头的活计时,一睁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挽起一头顺滑白发的背影。“早上好,应星哥……”顶着顺滑白毛的背影一僵,慢慢回过头来。打哈欠打到一半的木渊也是一僵,张着嘴的样子略显滑稽。应星目光逐渐变化:“……你知道我的名字?”木渊:“……”坏了,生个病把脑子生出去了。不过不慌,看他操作——“啊,之前听说有朱明的工匠要过来嘛,我都没见过你,就斗胆猜测一下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工匠了!”
应星沉默,看他的眼神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疑惑上:这个人知道他是谁的话……肯定也知道他是个短生种。……长生种不歧视短生种都是件很少见的事了,还这么心无阻碍的管他叫“哥”?长时间被歧视忽视的经历让本是个腼腆性格的应星在逐渐把“被孤立”变成“主动孤立所有人”的过程中变得更加不爱交流,有什么疑惑比起直白向问,他更习惯压在心里,但面对这个奇葩,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也许直接提问就会得到答案也说不定。他犹豫再三,问道:“为什么叫我哥?”木渊面不改色,张口就来:“救人一命如再造父母,只是我看你这个年龄大概也不想凭空多出来一个这么高的儿子,不如折中一下,我喊你哥,你喊我……”意识到这不是个好的拉仇恨场合,木渊险险吞回那个“爹”字。这要是秃噜出去,他跟应星还做个鬼的朋友,不上仇杀名单都是应星心胸宽广。“咳,你叫我木渊就好。”奇怪的人。但并不讨厌。年少时到往朱明仙舟,作为格格不入却被仙舟将军看中收做弟子的“区区短生种”,应星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面前人明明知道他是短生种,眼眸却依旧清亮亮的,不带一丝鄙夷。他垂眸继续手里的活,语气不再含着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尖锐与冷漠,平缓道:“你睡了一天半,若是还不舒服,就去看医师吧。”“一天……半?”木渊笑容僵硬,逐渐向惊恐转变,“我睡了一天半……”他机关还没拆干净啊!起码还有大半个洞天的点位没拆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睡觉这段时间再有人去崇文那告状……他的个人用材报销真的会不保的!木渊手忙脚乱的把睡成鸡窝头的头发扒拉几下,四下寻找:“应星哥,我晕倒之前身边是不是有一堆器材零件?你一起带回来了么??”那可都是成品,加工一下还能再利用呢,要是放在原地,保不齐被那些看见零件跟看见金条一样的同事们顺走。就跟医务室里的笔永远比金砖更容易丢一样。应星指向墙角,果然整齐堆着形状不一的零件,木渊呼出一口气,问应星要了块布把零件打包,苦着脸道:“那我就先走了,洞天里那些机关还没拆完呢……”应星倏地抬头:“你之前在拆那些隐藏在各处的机关?”“对啊,唉,还有大半个洞天没走完……”早知道最后是折腾自己,他之前就少跑几个地方了。“……那是谁私自安装的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危险,木渊咽下自我介绍,战战兢兢:“应该是吧,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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