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郑重地看向老大夫:“大夫,您仔细看看。”“……”老大夫嘴角抽搐地将手搭在了褚晏的脉上。片刻后,看着大夫给他开的药方,褚晏沉默了。这怎么是下火药?褚晏满目狐疑:“你确定没开错?”老大夫黑眼,他做了这么多年大夫了,这都能诊错的话,那他这医馆也不必开了。还阳气虚空,他这分明就是阳气过剩才对,那内火都旺成什么样了。大老夫心里骂骂咧咧,但是为了避免晚节不保,对待病人还是要保持微笑。他笑眯眯一脸慈祥地看向褚晏:“敢问大人,上次行房是在什么时候?”褚晏脸上的质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他没有上次…………朝廷官员成婚有三天的婚假,褚晏的婚假已然是用完,从医馆出来后,他便直接去了廷尉司。耽搁了几天,想必公务也积了不少了,早点取还能多处理一些。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进了值房,却发现自己的案桌上干干净净,连他之前负责的临州太守案的卷宗也一并不见了。临州太守贪赃一案,牵涉甚广,此案本就是由他查处出来,后续也一直都是他在跟进,正常情况下,没道理临到收尾了却又换个人。除非……褚晏靠向椅背,抬手揉了揉眉心。罢了,他当初请求赐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结果。到底是一宿没睡,既然没有公务要处理,褚晏索性便去屏风后的榻上小憩了会儿。随着天光大亮,安静的廷尉司人渐渐多了起来。“闻兄,恭喜恭喜啊。”“恭喜什么?”“装,你还装,我可是听说过不了多久,廷尉大人便要退了。”“这廷尉大人一退,你不就上去了?”闻达与褚晏平级,同为副官,仅次于廷尉之下,听见这话,虽然心里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但却是不好太张扬。“啧!这还没影的事情,你可别瞎说!”他左右看了看,佯怒地低斥道。“知道知道,咱俩谁跟谁,你日后高升了,可得提携提携老弟我呀,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仰慕闻兄你的风华,我那有坛珍藏的好酒,不知可否有幸请闻兄今晚上去我那小酌一杯?”“到时候再说吧。”闻达唇角微微勾了勾,很是享受这种被奉承的感觉。将人打发走之后,闻达进了值房,其身边的下人端茶递水,见屋里没人,说话便没了顾忌。“那褚大人这回为了个女人失了圣心,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闻达哂笑:“英雄难过美人关呗。”廷尉大人告老在即,原本以为这继任的人选已经板上钉钉了,结果没想到那褚晏却是在这临门一脚上栽了跟头。“所以说,人这命啊,不到最后还真是——”闻达说着说着突然消了音。他看着从屏风后出来的人,得意的笑一整个僵在了脸上。怎么回事?这人会在这?!他和褚晏的值房是个横厅,两人各占一边,背后幸灾乐祸还让人给听见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闻达狠狠瞪了自己的随从一眼:你个该死的,进来也不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就嘴上不把门,连带他这会儿也尴尬了。“呵呵呵呵……褚大人怎么来这么早?”闻达尬笑着,没话找话。褚晏淡淡瞥向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颇有些不怒自威。闻达心里咯噔了一下,褚晏此人本就不好接近,平常众人都不太敢在他面前开玩笑,刚才的话被他听见,别不是记仇了吧?褚晏定定看了闻达一会儿,眉梢微挑:“怎么,我在这影响你发挥了?”闻达:“……”脸上的笑再度凝固,该死!这人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么?来日方长,不要把路给走窄了!日头东升西落,下值路上,随从憋了一天,不吐不快。“这叫什么事啊,您辛辛苦苦那么久,结果到头来桃子让人家给摘走了。”“他们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架空您呢。”
……随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结果抬头一看,他家大人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像是他在这杞人忧天了。随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过——觉出大人走的不是回府的方向,难道……随从眸光一亮,难道大人已经有应对之法了?思及大人今日在廷尉司沉思了一天,随从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大人,咱这是要去哪?”随从好奇问道。褚晏薄唇微抿,陷入沉默。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昨夜他虽然找借口避开了,但那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再者,褚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根本就没得风寒,若是再继续装病,难保虞秋秋不会起疑心。事关性命,他得想个别的法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褚晏拿定了主意,凝重道。随从当即了然,他家大人一般不出手,出手不一般,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破局了。随从心中欣喜,甚至已经想到那些落井下石之人被打脸后目瞪口呆的样子了。只是——到了地方后,看着头顶牌匾上金灿灿的三个大字,随从沉默了。皇觉寺?大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结果却是来了皇觉寺?“……”随从眼角抽了抽,只觉凉风萧瑟。所以,在求人和求己之间,他家大人选择了求佛?……从皇觉寺回来的时候,落日的余晖即将散尽,华灯初上。褚晏进屋,下人正在摆膳。举目四望却不见虞秋秋踪影,褚晏愣了愣。这都要吃饭了,人去哪了?褚晏寻进了内室,忽地失笑。人在榻上躺着呢。褚晏换了身常服,虞秋秋依旧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睡着,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坐到榻边。虞秋秋睡着的时候,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像只收起爪子的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瞧着这般无害的人,身体里竟然会蕴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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